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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音仪升了本校的高中
了高一就很要分文理班了
&ldqu;还是学点脚踏实地的东西将来不管会怎么变谋生总是没问题的&rdqu;说她叹了又说:&ldqu;政治太多变太复杂还是离远点好&rdqu;
说得一定有道理可是音仪心里还不能马接这个现实她的心还在梦里飞而那个梦就在语言里语言剥去生活繁杂无序的外表揭示美和心没有心和美的存在就是物质的机械的存在就没有灵没有灵的存在活着和了又有什么别?
隐隐约约她担心自己象&ldqu;约翰克利斯朵&rdqu;里的一位医生年轻时对艺术踌躇满志后来违心当了医生生的那点艺术分就全荒废了她知道自己是要学理的她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内心谋生?她喜欢诗喜欢文学那些跟职业又有什么关系?但她如果真地学理她是不是也会逐渐地不知不觉地成一个没有内心世界没有悟的庸庸碌碌的?
没有比蚂蚁般的庸碌生更让恐惧的了文祥说:&ldqu;生自古谁无留取丹心照汗青&rdqu;做些伟的事成为伟的该多么动心!为了伟可以苦 可以隐忍可以卧薪尝胆 但一切都值得了都有了意境
对伟的望让不甘于做绿叶做不成薄的红再去做谦卑的绿叶不迟生难得几搏!所有的心都向空飞
就在那时中国刚刚打开门不久中国排也在多少年后重新走向世界全中国的都守在电视机收音机旁看球赛听球赛呼唤呐喊全民族的尊严和骄傲都寄托在那个飞来飞去的排球 每个都知道认得美国队的海曼认得本队古巴队排的面孔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赢它所有的中国就得继续忍东亚病的奇耻辱
中国队终于打赢了高扬着在五星红旗向全世界致意宣布中国的崛起音仪和全校的师生们也含着眼泪欢呼 那一时刻没有比崛起和一览众山的伟更让心旷神怡
那一时刻悲伤的晓东成了遥远的记忆
音仪还是留在了理科班学文科的少都被并到了齐汇南在的五班
高一教语文的是新来的肖老师
课一他出现在教室里他五六十岁左右两鬓染白材瘦削拔 一朴素的蓝布
&ldqu;看见没有肖老师长得真象周总理!&rdqu;底有兴奋地嘀咕
音仪听了也发现他真地出奇地象 长脸剑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角也是略抿着似的只是他的脸写了更多的沧桑她的心也动起来
这的课文是西汉贾谊的&ldqu;过秦论&ldqu; 肖老师抑扬顿挫地念了一段 就开始跑了题:&ldqu;贾谊才华横溢二十出就被汉代文帝任为太中可是却得罪列侯遭排挤被远谪长沙他因此写了&rdqu;吊屈原赋&ldqu;&lsqu;鸾凤伏窜兮鸱枭翱翔阘茸尊显兮谗谀得志;贤圣逆曳兮方正倒植&rsqu;说的是鸾凤流散丑鸟当空得世贤者却无立足自此历史怀才不遇的非贾谊莫属&rdqu;
剩的这堂课讲的都是贾谊教室里静静的所有都被贾谊的故事感动被肖老师的感染最后铃声响起才如梦初醒
课间又有神秘兮兮地说:&ldqu;知道肖老师为什么喜欢讲贾谊吗?他原来写了新中国第一个电影剧本也是才华横溢 后来给打成了右派在农村呆了将近二十年 最近才给平是不是跟贾谊很象?&rdqu;
肖老师喜欢文言文 但讲完了贾谊他的就慢慢涣散 剩的就只有之乎者也了
一堂又一堂的课都是文言文他虽然没有了却还是咬文嚼字地费地解释就不知不觉地掉了之乎者也的陷阱 既不肯爬出来又四碰壁
有举起书指着课文里的一句话问他:&ldqu;那么这个&lsqu;之&rsqu;是虚词的&lsqu;之&rsqu;还是实词的&lsqu;之&rsqu;代表前面的东西?&rdqu;
肖老师眼睛盯着那一行字好像也糊涂了 一脸尴尬 半说不出话来
同学们的问题越来越多起来箭雨一般向他他渐渐不从心脸也苍白起来
同学们得不到答案又见老师声音变弱脸疲倦就渐渐没了兴趣和耐心就把他一个在讲台自言自语各自在底想说话就说话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还有脆做其他课的作业
音仪目睹这一切为他尴尬极了 她既没有了听讲的兴趣又不好意思就这样把他不放在眼里她眼看着他被淹没于吵吵闹闹的教室里早先那份感动就变成了不自在
她不敢相信他这么没用这么过时而又无趣一个曾经才华横溢的怎么就沦落在这一地步?他早就过了时被岁月的车轮无地碾过此刻他在教室里她的伤她的心
她望着他幻觉里她似乎过他
语文课照例要求家写周记和阅读笔记周记其实就是记但因为只要求一周写一次就称其为周记音仪的周记总是洋洋洒洒地写几页生活里一点点事好像都让她浮想联翩这一她发现发来的周记本子写了整半页的字是肖老师用笔蘸红墨写的
她有点惊地读来 之前的语文老师没有谁留这么多话多时候是个&ldqu;阅&rdqu;字特别满意了就批个&ldqu;优&rdqu;可肖老师偏偏写了那么多意是你想象丰富奔放但也要学会冷静思考
什么意思?他凭什么像个知己似地跟她讲话?为什么不象别的老师那样简单些?他知道她什么?
她的心慌地跳着动而又恼怒她忽然发觉心里多了一些复杂的愫她不能再单纯平静地看他讲课而这让她只觉得别扭她不由地意识地抵抗着这个变化 但她还是得他的课她尽量若无其事
课铃响了音仪急忙跑到教室外打开走廊的窗子伏在窗棱望和云顾城的诗里写:&ldqu;我一会看云一会看你云很近而你很远&rdqu;
那时顾城还没有在遥远的岛屿挥起斧砍他的子
过了一会她感觉后有她撇了一眼猛然发现肖老师正站在后面脸还浮着笑意她了一跳马转过来
肖老师好像要说什么凝视着她温和慈祥地笑着他的笑似乎宽容却又有几分暧昧 音仪一眼看见了里面的暧昧就不自在起来
望着望着他的两只手突然不自地搭在了她的肩好像要表示他的理解和疼她一子窘了想也没想马扭过子背对他可他执拗含笑的脸却正好映在她面对着的玻璃窗里
她尴尬到了极点脸一阵发烧
这时他的一只手还在她的肩他仍然在温和地看她可他到底什么也没说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也许终于明白他和她之间是不可逾越的心灵鸿沟
他挪开了那只手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