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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渐渐冷来傍晚海风时时象失去理智的疯子把宿舍的门窗拼命地摇晃 把走廊摆着挂着的东西都刮得叮叮当当满地跑
音仪正要屋就听见有喊她她转过却发现是来送信的通信员
他伸手递过一封信音仪来不及看抓了信 谢了就赶钻了宿舍
她关了门 把书包在桌子才去看信
信封是汇南的字
她的心猛地跳起来急忙打开看
&ldqu;音仪吾：
原谅我这么久没跟你联系你一切可好？
一直没敢给你写信一是自觉愧对你的二是怕自己不够坚强而今一两年过去许多事恍如隔世心境也平和了很多边的世界早已不再充满纷纭动出而作落而息 简单得让懒散
我在的北通县西象村离青城其实不远坐火车约只要三个时很难解释当初自己为什么选择来这 也许是逃避一切可能对思想自由的约束也许是厌倦了学府里忙忙碌碌的无所作为也许就是毫无道理的心来当初自己来了并不清楚会呆多久做些什么只是想从前的知青可以在乡活来自己也应该做得到的年初时父来找过我劝我北继续读书说已经跟学校通融过 一切尚可挽我没答应流了很多泪 留些穿用品 只好跟着父走了
我的我常常想到你想自己可能带给你的失望和伤 想着你的微笑和眼神这概是这些子里最难以承的事想你想到此刻突然害怕是不是会真地就这样失去了你心里恐慌起来不得不提起笔来写这封信
自从转到哲学系后我就开始有个想法想写本书揭示国云亦云同流的浅薄看罢历史再看哲学就发现中国的真和独立判断的能早已在多少年的奴役中被阉割了
到了西象村这个想法就愈加强烈愈加清晰所以我现在的子就是或在村里学校教课或写书 &rdqu;
音仪读着脑子里荡着&ldqu;我的我的&rdqu;悲喜集她一直等待着这个时刻盼望着这个时刻而它真地到来了她还是手着信一无准备地哭出了声
她早就知道汇南会这样不管他选择的是多么匪夷所思的路他决不会放弃他的抱负 不会停止他的飞翔
汇南汇南！
她多么想马飞到他的边 扑他的怀抱倾诉衷肠
寒假很到了音仪给家里去信说到家之前要先去同学那看看便搭火车奔汇南而去
火车慢慢离开景旖旎的镇西三之后驶东北的茫茫雪原最后火车终于喘息着爬北通县车站站台里响起广播报站的声音
车门被打开了一团冷骤然袭来们带好包裹一个挨一个地车
音仪站在队后面她正望着外面黑黝黝的发憷忽然听见后车窗被敲打的声音她瞟了一眼惊喜地发现汇南就在车外
汇南挨近了车门音仪刚一露面就被他拉到一边他一子把件厚棉披在音仪拎起音仪的箱子 带她往外走
走出站台群就四散开了的里只有几栋孤零零的平房还亮着灯几个蹬三轮车的凑了过来问要不要车汇南摆摆手带着音仪走开了
空冰冷地贴在脸音仪呼出的顿时在面前形成淡淡一团雾但她心火地跳动着就忘记了寒冷她幸福极了满足极了心里的乐象停不来的风轮在转她住汇南的手被他牵引着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前面更加莫测的黑
火车站很就被甩在后了前面米之有一盏昏黄的街灯灯影影绰绰地停着一辆共汽车汇南望见汽车 停脚步他放手里的箱子 低凝视着音仪
朦胧里音仪似乎看得见他依然明澈的眼神她忍不住伸出手他凉飕飕的脸他的脸有些涩不再象从前的少年音仪感集
汇南捧起音仪的脸将压在她的脸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又在寒冷里凝结在脸她闻到他那成熟子的象从前的晓东
她包裹在厚棉里的子向他微微倾着他顺势把她整个怀里地在怀里好像生怕她忽然飞走他的埋在她的肩又抬起着她的耳朵然后他仿佛苦似地叹了起 松开音仪提起箱子 带着音仪了车
黑里共汽车辗转了半个时最后停在一个村落前
了车音仪跟着汇南走村边一间平房了门汇南随手拉了门边的一灯线昏黄的灯光里呈现在音仪眼前的是个转的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简陋的泥砌的池子一个碗柜和一只黑黢黢的煤炉
音仪正有点茫然汇南已经又推开一扇门走了里屋屋子里有一张一把木椅一张书桌和一个几乎跟强一般高的书架这些所有的家具都简单老旧带着对时光流逝无动于衷的神那些书安静本分地挤在书架给四周的一切凭添些书香
房间只有一扇窗户开向房前窗棱的油漆已经开始落
汇南将音仪安顿来就跑到外面烧炉子过了一会才来说句：&ldqu;我这没有炕 烧的是土暖慢了点&rdqu;
音仪已厚棉坐在汇南走近靠着她坐
他轻轻把她揽怀里温地说：&ldqu;你还好吗？&rdqu;
音仪说：&ldqu;我不好一直在想你你瘦了黑了&rdqu;
她想起过去一年多自己的茫然苦和汇南的遭遇心搐了一
&ldqu;真的嘛？是不是象个农民了？&rdqu;汇南说
&ldqu;象个西伯利亚的流亡者&rdqu;音仪说
&ldqu;那你来做什么？&rdqu;
&ldqu;来看你&rdqu;
&ldqu;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跟你走&rdqu;
&ldqu;带不走你但可以带走你的心&rdqu;
&ldqu;我的心？要是我的心太你还怎么办？&rdqu;他声音里含着一丝苦和无奈
&ldqu;我就慢慢把它泡&rdqu; 她执拗地说
&ldqu;你不怕跟一个倒霉背运的？不怕贫穷和苦？&rdqu;
&ldqu;可我要是没有了那个倒霉背运的我就真地贫穷而苦了&rdqu; 她沉默片刻 低声道
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里 不再说话
音仪觉得有些奇怪就抬起看他
他的眼睛有些离之间他看见她的脸就低开始她着着他的眼睛里渐渐燃起火焰那火焰穿过了乡村黑的障
他停迟疑着目不转睛地望着音仪慢慢伸手拉了墙边的灯线
黑暗一子笼罩住了他们淡淡的月从窗子透来 音仪僵住了似的一动不动黑暗里她听得见汇南的呼吸声
然后汇南的手着先是解她外的扣子 然后又心地解的她羊衫等他的手触到她的罩时音仪心慌意地用双臂捂住自己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挡住他 她有些害怕但并不想拒绝他她是多么地他
汇南收了手把她重新怀里 抬朝窗外望去
两个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呆在黑里
外面偶尔传来狗吠和什么吆喝的声音然后又是一样的寂静安静得可以听见外屋煤炉火苗呼呼的跳动声
那晚汇南和音仪拉过棉被就了
凌晨音仪醒来望着边的汇南和这个陌生的屋
她的心既为与汇南的团聚和近动不已又充满无以名状的忧郁和悲哀但那份悲哀被眼前的欢乐和现实掩蔽起来变得麻木淡漠 她就暂时可以不去理会它
她定眼温柔地瞧着汇南的脸庞 他好像与他的命运无关与他忧虑着的世界无关 与将来无关
此时此刻他像婴般无防安详宁静地着 没有任何东西可能伤害他一切都如此温馨踏实 和幸福
她将脸凑近他闻到他的鼻息他睁开了眼微微一笑把她抱住两又昏昏沉沉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