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五章）

管吐出烟雾意

    兴索然地挥了挥手：「不管能不管的都不管只要产量质量没问题就行」

    说到老黄的事故两的绪都有些低落还是皮主管先转换话题笑道：

    「你是来申请技术员考试的」说完他就刷刷地在尔童的申请表签了字

    还给尔童：「让杨恒去就行考试以前你就不用再开机了专心学吧」

    尔童接过那张申请表虽然旧的担心已经烟消云散但新的担忧却又纷至沓

    来薄薄的一张纸似乎有千钧分量压得他的手竟有些颤抖皮主管看出了他的

    张平静而和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厂这边不会卡你本来技术员缺就

    就只要能差不多了都会让过的杨恒不是说你已经开始巡线了吗？没问

    题的我再帮你和几个管这事的打个招呼绝对是万无一失」

    尔童轻松了些忙不迭地站起鞠躬：「多谢皮主管帮忙」

    皮主管叹了：「我没帮什么——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帮厂里帮

    别的工要是技术员手充裕的话你们班那个」他再次转换话题：「厂

    里我可以保你过但是还有笔试就要靠你自己了」

    尔童有些惊讶：「笔试？」

    皮主管低开始在屉里翻些什么同时回答道：「对是整个集团好

    几家工厂集中在一起的考试我也无能为——你别担心其实也不难就是

    考些关于机械机方面的基础知识还有英语基础数学基础那些机的程

    序可没有中文的你是高中生问题不就是估计你没有机的理论基础

    这个和那些机械专业的职高、中专毕业的就没办法比了」

    豆的汗珠从尔童额迸出

    「果然在这里」皮主管终于从屉里翻出一本旧笔记本隔着桌子递给尔

    童：「这是我以前还没当主管的时候做的笔记你看看应该有帮助考试以

    前你就带回去看看吧」

    尔童接过笔记本翻开一页却发现纸张已经泛黄页边和角也卷了起来

    笔记本中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还画着很多简单的示意图

    这本破旧的笔记本是皮主管曾经的心知识和经验的结晶尔童不知道该

    说什么而皮主管却又拿起桌面的电话：「嗯老郑你那边还有我们厂

    机的说明书和作手册吧对我有几个参数不确定想查一

    个送到我办室来麻烦了」皮主管挂断电话对尔童笑道：「你等等资

    材部的主管派马送机的资料过来」

    尔童抱着那本笔记眼眶有些发语无伦次地说道：「真不知道怎么

    谢谢你真不知道你这么帮我我又没有」

    皮主管摆手：「坐坐说话」

    尔童再次坐皮主管则又递来一支香烟：「现在这个时候你就别把我当

    主管了我这么多年就遇到你一个同乡能帮你我也很开心」说到这里

    他仰靠在椅背直接把脚跷在办桌面一边摇晃一边吐出一团烟雾目光穿

    过烟雾好像穿越了时光：「我知道在外面有多不容易很多次我真的是希望有

    拉我一把就算只伸个指可能我的生都会不一样」

    尔童默默地听着

    皮主管像是说给尔童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你和我一样从乡来

    到城里没家境没脉没基什么都没有我现在比你风光但没能

    永远风光我也会落魄希望有帮忙到了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只有你这样

    的老乡能指望」

    尔童马蹭地站了起来：「皮主管！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说我虽然没什么

    本事」

    「哎呀哎呀」皮主管哭笑不得地直起来：「都你别那么拘束了把我

    当老乡以后有机会就做个朋友别把我当主管行不行？现在又没别在」

    尔童只得再次坐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嘿嘿笑着心中却难以置信也

    宠若惊和主管做朋友？他从来都没想过就连班长他也不敢说能当他的朋

    友

    但皮主管却非常诚恳：「你真想帮我的忙就考技术员好好往爬要

    是你也能当个班长对我也有好」他双手撑着办桌注视着尔童：「我不

    矫我帮你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尔童不笨他想起来班长和副班长曾经一起谈过这次他们拿到了苹果的项

    目结果遭到了不少其他班组长的嫉妒那么皮主管遭到其他项目的主管的嫉

    妒也是很容易想象的这次老黄出事以后吵吵着要严惩责任的应该就是嫉

    妒他们的想趁机打压吧？

    皮主管注视着尔童：「如果你只想当个普工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但是杨

    恒说你在试用期就开始学技术员的事所以你是有心的对吧？那就好

    我现在帮你以后你帮我总比都只能靠自己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是一定」尔童有些张地答应着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高

    兴而是有些惶恐这时办室的门被敲响于是皮主管抹了把脸恢复了平和

    沉稳的表：「来」

    一位年轻子推开门和车间内的轰鸣声一起飘了办室她看起来和素

    琴差不多年纪虽然相貌远不及素琴但化着淡妆淡淡的彩和眼影让她不但

    看起来质优雅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惑她穿的则是一套黑的西装套

    把她过于纤细的材也勒出了几分风韵的丝袜和黑的高跟鞋其实

    都是正装的一部分但尔童看着她丝袜包裹的曲线优美的不由得幻想起来

    素琴这样打扮时会是什么样的美景

    这位姑也是城里吗？在工厂当文员的也不见得都是城里尔童想

    素琴绝对不会比她差

    文员斜了尔童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一个普工为什么能坐在主管面前但她

    还是没太在意尔童的存在抱着一叠资料径直走向办桌甜甜地笑道：「皮主

    管这是我们郑主管让我送来的资料」

    皮主管淡淡点：「辛苦了放吧」

    文员答应一声放那些资料转走出办室经过尔童边的时候

    似乎带来一淡淡的香皮主管等她出门之后翻了翻那些资料挑出几本递给

    尔童：「这些你拿回去应该用得着」

    尔童赶双手接过

    「行了」皮主管伸了个懒：「我也要去经理那里报告了你也别让杨

    恒等太久」

    尔童马从椅子站起来：「这些资料什么时候」

    「你考完了把那些说明书什么的拿回来吧我那本笔记你就留着我也用不

    着了都好几年没碰对了你放假了自己还可以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什么机械

    机知识门的书多少有点用」皮主管一边答应一边开始整理报告书和一

    叠材料

    于是尔童边转走向门开门之后向皮主管鞠一躬：「那我走了

    多谢皮主管帮忙」

    皮主管没有抬只是淡淡答应一声：「不谢」

    尔童走出项目主管办室一时还有些恍惚脚步也虚浮起来如果不是怀

    中抱着的资料尔童简直要怀疑刚才的经历是做梦

    自己的运未免也太好了尔童糊里糊涂地想着急缺技术员的工厂好领

    导好环境现在又碰到主管还是自己同乡甚至有意帮助或者说提拔自己——不

    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自己想过的和没想过的有利条件都有了如果考不技术

    员那说明自己只配得做梦

    他一边呼吸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生产线刚露班长就迎了

    来：「什么况？这么久？他叼你了？没说要分你吧？申请表签字没有？这些

    是啥？」

    尔童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回答起想了想皮主管的那些含义颇的话之后

    觉得不多说比较合适便虚与委蛇道：「皮主管说我们项目愿意考技术员的很

    少既然我想考他很欢迎我烟的事他也没说什么还给了我这些资料我

    看看」

    班长定定地看着他片刻之后脸突然绽放出笑容用拍着尔童的肩：

    「好好那你技术员肯定没问题了我真是白担心了」

    尔童也笑了起来：「多谢班长——这是申请表这些是皮主管给我的

    资料说要考试我赶看看」

    「行你明就不用开机了专心学」班长拿着申请表步流星地走远：

    「我现在把申请表去」

    一直到班之后回到他和素琴的窝里尔童仍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素琴

    还没有回来尔童便自己洗了澡洗好服强迫自己平静来然后打开那些

    资料开始啃这些枯燥乏的数据图表和结构对没有任何基础而且学习并不

    怎么好的尔童来说实在是非常困难但尔童心中明白他必须掌记住了解

    这些东西所以他还是沉浸了去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当尔童又一次昏眼地站起活动酸的脖子时

    突然意识到已经了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但素琴还没有回来

    他顿时心中一沉拿着手机便想拨打素琴的电话但刚刚又答应过素琴班

    时间不找她尔童正在纠结素琴却像是感应到了他的纠结打了个电话过来

    「！怎么回事还没回来？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尔童便

    心急如焚地问道

    「幸亏你没打」素琴的声音疲惫却也像尔童那样带着不真实的感觉：

    「我今跟单送货去一个新客户那里了刚刚从新客户的办室出来」
　　[ 本章完 ]
【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