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20

P>    二十

    眼这条路我也记不清走过了多少次蜿蜒曲折松宜地的陈年车

    辙宛若史前动物遗留的巨足迹两道的参白杨于黄昏的呼吸间把夕得粉

    碎于是光就洒到了我的脸简直像被泼了杯红酒我只好扬了扬脸不

    远养猪场栖息在果林间坟墓般安详这时我才发现前面有个着浅黄短

    的离我也就几米远款步姗姗摇曳生姿不知是不是错觉闪亮的黑

    丝在摆动间扇出一缕清风竟送来高跟鞋清脆响亮的叩击声乡间道怎

    么会出现这种声音？我不由有些急躁就加了脚步仿佛觉察到了什么

    随着肥的剧烈抖动叩击声越发轻

    理所当然地我们演了一场俗套的追踪戏码我她我慢她慢直到

    晚霞染红半边距离都丝毫不见缩短不过子却愈来愈短我眼两个

    蛋就跳了出来于是我冲她招招手说喂没有任何应毫无办法

    我只能停了来我总得喘吧不想她也停了来夕那细丰被

    拉得老长扫过笔直的树斜戳在渠边藏青的石略一犹豫我了把

    汗慢慢朝她走去纹丝不动她脖子很白发很黑脑勺右侧盘着个发

    髻像别了几麻还有那个肥硕的白隐隐透着丝光让心里发麻

    越来越近我几乎能从鸟虫鸣中分辨出她的呼吸她围着个类似披肩的玩意

    概也是浅黄边角的短穗在晚风中轻轻发抖终于我拍了拍的肩膀

    她缓缓转过来撩了撩金长发说：「Here she cmesyu better watch

    yur step」也不是说是唱低沉而冰冷我一惊险些坐到地与此

    同时光渐亮白杨也摇曳起来空中响彻着一种单调而古怪的乐器声

    睁开眼时多媒荧幕立着硕的黄香蕉尽管麻我还是差点

    蹦起来教室里更是充盈着熟悉的旋律地丝绒的《Femme Fatale》无疑

   次听这首歌是在２０００年——记得是悉尼奥运会前后父偷偷给我买了

    个walkman当时拆迁款还没来养猪场的伙计们又尸骨未寒眉锁

    地告诉我：「ＣＤ机的事就先放放」那个夏我疯狂地长个肆意地盖帽

    心里着怒看谁都不顺眼有晚着时父拧开我的房门——他

    老家从来不会敲门——酒冲地给我一台索尼D-E６６６可想而知我

    几乎要飘到去他坐在着说：「别听你的我还就不信了」

    一支烟后他又拍拍我：「别让你知道？」我当然点如捣蒜待他离去

    我就翻出了那张《自由音乐》的附赠ＣＤ它来自于１９９９年冬广州未

    署名多半是王伟超寄来的听说这在工业中专了两就拍去了南方

    拜他所赐在那台丑陋而又结实的机器里我听到的第一个音符就来自地丝绒

    然而在学课堂陡然听到他们的音乐我还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唉哟不好意思惊扰了有些同学的美梦」一曲很结束讲台传来

    醇厚的声威严中透着说不出的俏皮七零八落的脑袋齐刷刷地把目光扫了

    过来我不由闹了个红脸哄笑中我抬瞥了一眼——这概是有生以来我第

    一次正眼瞧选修课老师可惜时机不对除了荧幕讲台漆黑一片「这

    就是波普师安迪沃霍尔包装的一支乐队」好一会她才露在投影仪的光线

    中「在专辑封面我们能看到他的签名这个黄香蕉就是一个著名的波普主义

    作品」她穿了件白高领一波卷却在脑后束了个马尾——此刻

    被光线投在幕布像什么鸟在顶搭了个巢

    「刚才那首歌怎么样？」白突然扬脸笑了笑「这张专辑备冷落

    却成为后来很多乐队的启蒙之作The Velvet Undergrund——嗯我本

    很喜欢他们」她一手撑在讲桌了于是前就奇迹般地袭过了一

    道阴影或许是光线的缘故她皮肤细腻得有点夸张让一时难以猜出年龄

    「也不光我前几年在英国不少老外同事也对他们青睐有加地丝绒可以

    说是嗯极简主义从学院步通俗的祖师爷吧」

    「一点题外话回归主题接来才是安迪沃霍尔的代表作《帝国厦》

    嗯——」这位艺术赏析课老师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先休息一

    ？」她杏眼樱一张瓜子脸甚至滞留着几缕少的息即便隔得老远我

    也能感到那细腻的五官在举手投足间衍出的动量然而搜肠刮肚一番

    我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虽然这学期将近过半我是多么不可救

    今年是X 选修课电子信息化的第一年就这点狗事也在省内报刊猛炒过一

    通实际况网络压过选课就像打仗我们集团作案奋战一个通宵

    也才略有收成至于装到袋子里的是萝卜白菜还是玛瑙翡翠没在意混的无

    非是几个学分而已老实说我倒愿多来几节育课所以如你所见这是

    我的第二节艺术赏析课而我之所以愿意屈尊坐到这里完全是老贺后遗症作祟

    事实证明我是明智的白打厕所回来就拿起了名册刚才从后门出去

    时她竟对我笑了笑也不光对我其实她拾级而对沿途的每个同学都笑了

    笑不过那温馨甜蜜的清香还真是让如沐风此概四十出材中等

    却无比匀称所谓无比匀称前突后翘是也比如她沿着台阶朝我一步步走来

    傲的脯会起落不止比如她不不慢地拾阶而牛仔包裹着的饱满圆

    会在扭动中不经意地撅起这多多少少把我从淋淋的梦中打捞了起来发愣间

    似乎有喊我名字我意识地嗯了一声

    「严林！」声音更加响亮白的目光略一迟疑便直而来

    「到！」我顿觉有些尴尬乃至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哟咋没见过你是不是第一次来？」白皱了皱眉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二次我真想这么回答她教室里笑声又如约而至

    毫无办法似乎唯有乐才能让伙那颗年轻而沮丧的心稍稍平衡一点窗外

    光明媚一切正好我们却只能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磨

    「开玩笑」白摆摆手脸绽开一朵「你们这么多我哪知道

    哪个是哪个？」她垂又很抬起来：「真是个瓜娃子点名不用起立晓

    得不？又不是一新生啦」理所当然在这串四川话的帮助家的笑声又

    延续了好一会

    「算了算了不点了继续课吧你们呀就是收不住心艺术——多有

    意思」白笑起来犹如光中的一片海她示意关灯时挥了挥手又是

    一阵波涛汹涌

    世纪初的学生离开父抵达某个城乡结合部后便宣称自己拥抱了自由

    所谓自由就是网嘛网冲家挤扁脑袋冲往各式网吧、阅览室、电脑

    房在炙的橡胶腐臭中徜徉于那些个在脑中被压抑已久的梦乡这些梦五

    八门但十之七八是一种想聊ＱＱ的冲动我自然也不能免俗甚至更一步

    ——一时还过网恋对方长我两岁行走在中国博客的最前沿我毫不怀疑

    她的部分时间都用来涂抹那些忧伤的文字好让自己散发出一冷淡的息

    零二年圣诞节时她给我寄来一只耳钉礼尚往来我不得不通过中国邮政给她

    过去了一顶帽子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两对便宜货概刚抵邮费不过

    亏的自然是我那什么耳钉你就是打我我也不敢戴要是知道一

    准把某只僭越的耳朵给扯来

    出于节俭的美德在闲置半年后我郑重地把那枚硕的宝石蓝耳钉转赠给

    了陈瑶于是后者的耳朵如期发炎她恼火地询问原因我当然如实相告理所

    当然我获赠了一个耳刮子新朋友也消失了一个月但耳着实留了来

    每次看到它我心里都奇无比有次我试着询问耳钉的场陈瑶立马绷了

    脸她一拳夯在我甚至掐住我的脖子：「扔了扔了扔了再提我就杀了

    你！」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朋友凶悍得令蛋疼但她老也并非一无

    是比如这个雨霏霏的周六午在局促的琴房起手风琴时陈瑶就有种

    说不出的美我虚伪地夸赞了两句她红红脸翻了个白眼抬起的右脚终究没

    有踹来

    像是为了证明空暇时间多得难以打发我们总要隔三岔五地点排练多是

    翻唱就那些流行民谣和土摇——许巍达达黑豹beynd那些欧美金曲——红

    辣椒老鹰皇后ＲＥＭ偶尔也翻些涅磐和妖并不能说纯属蛋疼——场子要

    是找对了多少还能拿点演出费当然原创也有但曲风不一、良莠不齐还

    谈不风格说到底也没多意思各高校的所有玩票乐队都这个德行每年

    ４月８的柯本纪念演出就是一场文艺土鳖阅兵各路货混杂其间首当其

    冲的目的自然是找个心仪的果子两炮没有办法庸俗的年代谁都不该免俗

    我们也得太久了

    晚饭在驴馆解决喝了点酒主唱波又开始吹牛他甩了甩长后

    宣称：「同志们不能这样去了高端的咱玩不来好歹向音速青年靠拢吧」

    伙闷菜连连称是波又说：「你听听李剑鸿听听窦唯听听美好

    店、木推瓜家多多少少已经玩出样了咱们咱们落后了！」伙纷纷伸

    出拇指说有道理波继续：「整那些朋克有巴用朋得起来嘛你

    瞅瞅盘古这会不不的能不能回国都难说」这点他说的倒不假

    盘古至今滞留泰国「警钟同志们！」波挤出两滴泪后撇问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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