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上妻下】(十四）

我不断想象着父
与欣欣的种种过往又猜测着他们在我移民西班牙后这半年时间里发生的事
短短的几百米路走了却估有半个多时

　　我走到了自家老宅的门前真是暌违了多年这里更多的是父的记忆对
于我来说在这里最清晰的记忆是在高考后的那一个暑假父为了显摆我考
了北京的学特意把我又带回这里走动一番

　　当初和为了怀二胎把父从农村接往北京之前父除了在山东老家每年
也都会回几次这里河南的老家住一段时间两年前还把老宅翻新了一遍由于
当初都是我出的钱父来北京的时候随手就把多配的门里屋钥匙也给了我一
套之后就一直尘封在包底一直没用过没想到今又派了用场

　　门铁门的红喜字颜还未褪去和魏叔说的父个月回村办婚礼的
时间倒是合

　　院子不有些地方还留有我童年的印迹但我却无心怀旧径直向屋内走
去打开门偌的主厅只有一个八仙桌和几条长凳一旁散落着一些带着风
泥土的农具正对门的墙有一副我自己高考前手书的对联：命中有时终须
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横批：顺其自然

　　还真是如此

　　我再往里走穿过一条狭长的走道两旁是两间卧室我打开第一间卧室的
门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是简单粉刷了墙壁而已里面铺了一张外加一个
柜其余空无一物

　　我翻开柜第一个屉里是零星的几只肛拉珠和摩棒这些
趣玩具再往一层屉里只有一本红的本子赫然写着《结婚证》三个醒
目的字眼

　　翻开结婚证最显眼最碍眼的便就是结婚证里欣欣跟父的合影照欣欣
穿着褐心领露出一段雪白的粉颈脖子的铂金项链衬托着洁白的
脖子跟锁骨在那壹副甜滋滋的微微笑着父则是穿着宽的黑西装白
衬衫虽然掩饰不住苍老但是却神采奕然

　　不得不承认这结婚证拍的相当有平了欣欣和父的巨质和年纪差
异也似乎没那么明显了红背景的结婚合照旁写着持证：陈援朝登记期
是２０１８年１２月１

　　居然和我同达尼埃拉登记时同一！

　　父子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好事多磨居然还能成双

　　而再往看字虽然有点但却赫然写着

　　姓名：陈援朝别：国籍：中国出生年月：１９５２年３月２２

　　姓名：杨欣欣别：国籍：中国出生年月：１９８８年１月１７

　　当我看到这俩个最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同壹张纸心中的震撼还是要比
预期的强得多其看到前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出现在父名字面它告诉
我欣欣壹定意义已经名正言顺成了父的财产了

　　前终于赶在３０岁的时候终于再嫁给了已经６６岁的父对于他们的
结合我只有送的祝福

　　四年前在北京父和当时还是我老的杨欣欣诞生了他们的第一个结
晶此后的数年时间里他们名为媳实为

　　我想象着不久前父的河南老家农村杨欣欣穿着高雅圣洁的婚纱终于和
父行了真正的婚礼从仪式宣告将自己彻底给了年迈的父从她望
接父一次又一次的灌溉对他的感越来越终于完全把我取代

　　走出这间客房打开第二间卧室的门第一个映眼帘的便是一副巨而
醒目的父与欣欣的半婚纱照

　　婚纱照的父穿着一黑的礼服看去神矍铄神采奕奕
旁的杨欣欣应该是有意降低了子的高度来配合父的高戴着白的纱
重新染黑的长发被盘起一洁白的婚纱露出她感的锁骨和细长手臂举手
投足间流露出青活和端庄典雅束的流畅的线条风姿绰约楚
楚动

　　细长白皙的脖颈之一细细的铂金项链应该是前年父送她的礼物左
手的臂纹则靠着白的长手套和住父的姿势遮挡住一半

　　我环顾四周开始仔细打量着整间卧室门还贴着喜字仿佛诉说着父
与欣欣在房烛的翻云覆雨就在昨

　　我思索再三还是准备在另一间客房里过可去做了个噩梦醒来后
却怎么也不着了

　　现在才四点多最早的回城班车也要到六点我来到父和欣欣的新房里
打开电脑桌的那台老式电脑电源想办法打发些时间

　　前几年我曾经教过父如何使用电脑但毕竟老年接新鲜事物的能慢
我工作忙有事也有些不耐烦到来父也只是会些最基本的作

　　桌面净看得出父很少使用电脑浏览器里的收藏也只有稀稀
落落的网购地址唯独一个命名为结婚的文件让我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它里面
是一段命名婚礼的视频和一个未命名的新建文件我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婚礼
的视频

　　视频时间很长差不多整整三个时拍摄的时间是个月的９号

　　从视频的画质来看应该是相当专业的设备跟随着整个婚礼流程而不是
几个固定的机位

　　常理说农村的婚礼场面总是及其庞几十桌昏黑地的喝着酒父
也是喜欢排场的他把欣欣带回自己河南农村的老家结婚其实就是为了在少
离家的乡们面前显摆一番可这年年轻都往城市里打工去了村子里
本来就是个在山沟里的村子地偏远实在是没多少好不容易才凑了
二十桌不少还是邻村里听说六十好几的老娶了三十岁的城里娃后特意
猎奇赶来凑闹的

　　父在偌的院子里从房门一直到门铺了一条红毯出来这在封闭的
农村看来不但喜更是洋的不行

　　父穿着欣欣给他买的那套棕西装背一如既往地的笔直别着
笑眯眯地站在房门的三级台阶居高临地看着眼前流席的牌面显
然让他满意

　　一众老少围坐在各自的八仙桌旁喧闹地聊着平常这些来参加婚
礼就是心怀鬼胎为数不多的青壮年希望靠做伴郎来揩新子的油中老年爷们
则是喜欢起哄对着新接便宜的恶习俗长农们则先是一通家长
里短然后对着新子便是指指点点言语中充满了嫉妒和嫌弃

　　广袤中原地的乡间婚礼这样的习俗其实司空见惯农民的生活缺少娱
乐方式除了赌博就只剩了而又是一直被压抑着的所以婚礼很多的
习俗难得释放出来也才被父老乡认可并延续着

　　父和欣欣这样特殊的老少配倒是省去了伴郎伴同时又因为父的年纪
在这对新实际也不可能有最常见闹和媳的戏码只是河南老家这
边的老乡都还不知道父新娶回家的年轻新本来就是他的媳！

　　鞭炮和高升轰炸了好久视频里一阵浓烟雾不仅声音喧嚣耳连整个
画面都有些看不清了

　　待浓烟散去一通嘈杂过后婚礼总算是开始了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子站到了房前简易搭建的差不多一米不到高度
的舞台然后着可能是全场最标准的普通话开始了主持仪式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各位父老乡！今是２０１９年５月５是我
们陈援朝先生和杨欣欣士喜结连理的好子！」司仪开没两句音马
就变得本地化起来

　　「我谨代表新和其家向来参加婚礼的各位来宾表示衷心的感谢和
烈的欢迎！」

　　台一阵好父老家这个村子本来就不是什么通要地重要集市
一年到没什么闹的事唯一闹的就是村里有成可这些年年轻外流
不说连回家成都不愿意了这场破荒的婚礼自然是让这群平时看闹
又没什么闹可凑的村里兴奋异常好不容易逮到机会

　　「说到咱们的新郎陈援朝先生是咱们黑山村走出去的他一表才
老骥伏枥虽然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但经过多年打拼终于锦还乡还再次抱
得美归！」别看这司仪其貌不扬说出的助词倒还是一套一套的虽然有堆砌
辞藻的嫌疑不过从台的好声来看也算是十分接地

　　「说到咱们的新是不是该欢迎咱们的新子登场咧？」司仪开始有意炒
氛

　　二十几桌喧声不断终于等到传说中年轻漂亮的城里新子登场欢声与
躁动达到了顶所有都瞪了眼睛氛达到了最高

　　万众期待之中新子终于从房门里缓缓走出

　　这时的杨欣欣已经产后１０个多月了完全恢复了窈窕的材甚至因为她
一直有在坚持锻炼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了柳盈盈可硕丰腴饱满
她着一鲜红绸缎的束旗袍仿佛是为她量定做似的合得细宽
肩丰肥若古典派的江南子；高开叉直到际的缝隙里白皙的长
若隐若现配一双同样是绸缎面的红尖细高跟鞋风姿绰约尽显妖娆

　　她的容貌村民们还不能有幸一副芳容因为她还盖着一块红布任由村民们
猜想而我却清楚的知道红盖的那个的模样这个我的前我父现
在的子

　　由于看不见路杨欣欣是被被扶着慢悠悠地走向临时搭建的舞台的而我
仔细一看扶着她的不是别正是她的另一个老老王！

　　老王显然是打扮了一番发全部染成了黑整个看去稍微年轻了一
些比起土的父老王的质看去和这个落后便宜的乡村多少还是有些格
格不

　　当然和这眼农村一切最格格不的还是我的前杨欣欣材本就高挑的
她站在这里简直就是鹤立群村里本就不可能见到的完美材吸引了所有
的目光村民们注视着缓慢前行的她不少的眼中除了羡慕还有着难以掩
藏住的猥亵和望目光

　　照常规来说新是要由新的父搀扶场的但司仪的台词里并没有
明说村民们也许就默认了老王是杨欣欣的父对于把自己如似的嫁
给一个农村老即使是重轻封建落后的村民估计也是把不解的目光投向
了老王

　　终于走到了简易舞台老王识趣地速退留父、欣欣和司仪三

　　欣欣穿着１２分高的高跟鞋站在舞台明显比父和司仪都高出一截
舞台的村民也都仰望着她无袖的旗袍露出一只纤细修长的左手臂在保守
的农村眼里纹等同于流氓黑社会的传统印象又似乎要对她敬而远之

　　氛忽然凝结起来只听有在台喊起哄着：「掀盖！」

　　「俺们要看新子！」

　　随后便是一阵哄笑刚才还在喝酒划拳的菜所有都拭目以待

　　司仪这才应过来说到：「来请出咱们的如意」

　　只见父从司仪手中接过一如意然后挑开了新的红盖

　　杨欣欣端庄方地站立在舞台中央当她的容揭晓致优雅的新妆容
更让她在这个贫困偏远的村子里显得仙十足和旗袍同的烈焰红亚麻
的长发被盘起梳成了传统中式的款式修的旗袍衬托出她丰满的部纤细
的脖颈露出白的一截脖子还戴了一只黑细项圈充满了忌的惑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然后又炸裂开来

　　显然所有都惊叹于她的容颜那些刚才似乎因为见到她已经有了高挑修长
的完美材而认定她不会再有倾城容貌的农村们也一时想不出说三道四的恶
毒语言攻击来也许不久后她们会私把火集中到杨欣欣的纹来但这也
丝毫改变不了自家艳羡而又妒火中烧的眼神

　　我看见父得意的站在舞台这正是他要的过去我还从未发现父的虚
荣心其实会有那么强烈杨欣欣曾经说过我其实并不是真正了解父我越发感
到她说过的这句话正在灵验而她居然答应了父把她带回河南老家结婚的要求
或许也正是她比我更了解父的现

　　因为杨欣欣的美貌村民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但无论如何无外乎都是
对于父的一种侧面肯定因为以父这般其貌不扬的高龄农村老汉能娶到杨
欣欣这样年轻漂亮的都市郎该是有多的本事

　　村民们开始议论和猜测父的财富和地位而这正是最能够满足父虚荣心
的

　　我从没见过父如此意风发过而在这些村民的眼里少时离家告老还
乡的父更是真正的生赢家倒门婿又如何照样可以光宗耀祖

　　「家静一静」司仪试图控制着现场有些过火失控的场面「那么我想
家一定很好奇新郎新的故事让他俩给伙讲一讲中不中？」

　　台一阵附和

　　司仪尝试把话筒递给父但父摆摆手示意让欣欣先说

　　只见杨欣欣接过话筒丝毫没有羞涩和腼腆用一标准的普通话开了腔：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和我先生的子是学同学然后通过他我们才认识
的」

　　这点她倒是也没说谎只不过她隐瞒了这个中间也就是我曾经是他丈
的事实

　　「那新郎的子是如何介绍你们认识的？」

　　「他追求过我但是他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不是很喜欢年纪差不多的
不够成熟」

　　我看着视频里她胡编的谎话的半说我不成熟也就罢了还给我莫名
地一个婚内先出轨不安好心的罪名

　　「那当初我们的新郎是如何追求你的能否给家透露一？」司仪也立
马转成了普通话见她不愿意多说自然而然地又抛了一个关于父的话题

　　「他没有追求我」杨欣欣语出惊「他比较传统害羞一点是我主动
追求的他」

　　台的看闹的村民们一子又沸腾了居然还有年轻美倒追糟老的事
这老陈到底是辈子积了多的德

　　「我想很多都会和我一样好奇新郎究竟是哪些优点吸引到了你？」
司仪对杨欣欣的发言显得一点都不意外而是部就班地行着自己的节奏把
婚礼开成了父的表彰会我怀疑这些都是事先和父商量好的

　　「首先是他很成熟稳重很有局观有的担当这点非常吸引我；其
次是他也很懂很多事他会包容我」子言不惭地把父夸的
坠父站在一旁风满面笑容难挡

　　「那你们之间的年龄差异会不会有一些观念的不同从而影响到你们之
间平常的生活？」

　　「不会年龄不是问题平常生活中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矛盾而且只要我们
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我相信遇到困难我们也会克服的婚姻不是我们的终
点而是牵手同行漫长生路的一个幸福起点」

　　杨欣欣言不惭的说着她对于婚姻的理解和誓言想当初在嫁给我的时候
她完全没有做到所谓的包容和理解完全是我单方面的妥协罢了

　　台流席的村民们哪听得懂她这样假空的做作发言只是单方面的不
理解她为什么在样年华嫁给父这么一个老子

　　父在一旁笑着一言不发的他却是这一切的幕后牵线所有投来的艳羡
和嫉妒目光这正是他想要的

　　「多么感的故事他们冲破了年龄的巨差异冲破了世俗社会的
不理解最终走到了一起携手共度余生！这正是的伟之！」司仪慷慨
昂地朗诵着他的台词台居然还真有些村民被这所谓的故事洗了脑开
始鼓起掌来

　　「好了接来就是让我们所有的现场来宾一起见证的时刻新郎请你牵起
新的左手将这一枚的戒指戴在新的左手无名指」

　　众目睽睽之父伸出他饱经风霜的左手把一枚亮的发闪的钻石戒指戴
到了杨欣欣的左手

　　「美丽的新这枚戒指是圆形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预示着你们的
永无止息现在也请你把戒指戴到新郎的左手无名指锁定你们一生的感和
幸福」

　　一半传统中式一半现代西式的婚礼仪式就这样在中原地山沟里的偏远乡村
里有条不紊地举行着似乎这也象徵着父和杨欣欣这对老少恋、媳恋也会以
这么一种和谐汇的基调行去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细想着过往几年
的种种心中对他们两个也有了祝福的意思

　　「现在就请新郎新展开双臂拥抱彼此一生的伴侣！让我们响起掌
声！」司仪再次鼓动起现场的氛来

　　而台的村民则开始起哄吹哨本就期待着观赏香艳场面的村里们
更是把氛推到的顶点

　　终于杨欣欣稍稍屈膝然后低她高贵的臻首略微侧首用艳滴的
红与父浅浅地一父也迎接着她的两在厅广众之错
唾融甜蜜地将婚礼推到了最高

　　看着自己的父和自己曾经的老接心里的复杂可想而知但事到如今
他们这对原来的媳恋终于不可思议地修成了正果而我也只能坦然放一切
真心地祝福他们新婚乐

　　视频里的父和杨欣欣开始在司仪的指引喝起了杯酒两彼此心灵相
通那享着滋的甜蜜样子让他们之间年龄和外形的巨差异不再诡
异

　　荒唐的婚礼竟然举办的如此顺风顺或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意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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