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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4-05
奶也没法子熬不过就让他啜两这一啜老三又不乐意了这屄蛋子
七八岁了都我就去揍他不等巴掌落他就哭这一哭我也跟着哭后
来她脆往碗里挤两谁喝着就喝着「陆永平叹掐灭烟依旧垂着
脑袋
「有次我给社割猪草回来一眼就瞥到灶台的奶也就个碗底吧但那
个香满屋子都是那个我没忍住端起碗就是咕咚一声完了又把
碗底得净净他奶从里屋出来正好瞅见」陆永平顿了顿接着说：「我
哪还有脸转就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是老远更半才回了家他奶倒跟
没事一样从没提过这茬后来碗里的奶明显多了我却再没碰过」
那的空海绵般饥得嗓子里直冒火时不时地我就要瞥一眼
龙
「其实也偷尝过两次没敢多喝吧宁肯最后倒掉」陆永平笑笑抹了把
脸他声音明晃晃的让我想起月的梧桐叶子「老三老四也就闹个古怪后
来都不喝了我看那个奶子晃来晃去说实话这么多年从到这么多年
第一次心里发到到有时候晚不着觉唉就这么有晚我偷
偷他奶的去喝奶她就假装不知道我还自作聪明了好一阵这事一
发不可收拾直到有次她说平你这样老五就不够了我又羞又急就说
老臭包能喝我为啥不能喝他奶就不说话了你想这奶能有多少这么连着几
次哪还有老五吸不出奶哇哇哭他奶哭我也哭」说着陆永平撇过脸
——或许是盯着门外——半晌没吭声
周遭静得有点夸张我只好轻咳了两声陆永平却不为所动在我犹豫着要
不要起喝时他终于把脸拿了回来
「后来」他说「后来」语调一转他突然拍拍我：「你还听不听？」
我不置可否
「那——给倒点去」
我觉得脑袋要爆烈手里的搪瓷缸晃动着冷得无法动弹
陆永平手里已经捏了个油煎自己倒了杯开就接在搪瓷缸里很泛起
一层油陆永平油煎肚才开了他说：「真巴」
「后来后来说到哪了？后来我忍了几心里又开始发最后
还是他奶了一个礼拜啜一次吧有时候就含着也不吸他奶再没提
过这茬当然那点事我早懂了老臭包到家里送白面我又不是没碰到过
傻子都知道他图个啥」说完他端起杯子抿了于是汽就哈在他脑门使
后者愈加闪亮我不由把搪瓷缸晃得更了
陆永平却不再说话他放杯子瞅瞅我
我撇开了汽袅袅裹着丝榨菜拂在脸油乎乎的我忍不住喝了
一得差点把搪瓷缸扔掉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都熟了我不得不把它
吐出来像狗那样哈着
就在这时陆永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后来不知不觉就跟他奶奶有了那事
就是那事很自然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她连抗都没有刚开始怕怀
提心吊胆呵呵后来计划生育来全村结扎个屄的连寡都没放过
这倒方便了我几乎每都要折腾直到厂里送我去读校「说这话时他
始终低着那张肥脸埋在阴影中秃顶的汗汹涌得如同十月的雨我愣
了好一会轻轻地把搪瓷缸放回桌却咚得一声巨响缸里的跃出来
溅在脸丝丝冰凉
好一阵没说话这不是个好现象无论如何总要有说点什么于是我
就张了张感到嗓子眼里卧了条蛇陆永平扫了我一眼又垂了他说了
声唉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风梧桐的沙沙低语也爬了来
半晌陆永平抬起——他已经直杆衔了一支烟——盯着我
那样的目光我至今难忘像泥钉钻墙里时边缘落的灰渣他张张
又把烟到手里：「这事只给你说过可不许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又拈起了一只油煎
「以前给你说的——」陆永平把烟衔到里
「啥？」我飞地鼓动腮帮子
他咬着过滤了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你？」他瓮
声瓮的肚子涌出一袭明亮的波看起来无比柔让忍不住想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我感到发都竖了起来陆永平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
二致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中揪了出
来：「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的胆罢了」我怒视着他却总觉得的要命
第八章
陆永平走后那晚我躺在窗外月朦胧着青筋跳地老二我像
只溺的爬行动物在一次次地撸动与战栗中几乎虚然而当杏仁
游荡在空里溢满整个房间漉漉的空虚瞬间把我淹没恍惚中我徜徉在了
柔的怀里又好像坐在她膝而那首「月亮牙本姓张着马去烧
香马栓在梧桐树马栓在庙门——」终于在耳畔响起
穿了件碎「的确良」白衬衫柔沁凉当掺着槐香的清风来
角便飘动而起一如八十年代初的绝多数年轻翻飞的角毫无例外
是高的部曲线毕露那满是弹的暖烘烘的几乎要溢到我的脸脚
蹬子里是条白短丝袜——喜欢白袜子——在黑绒面平底鞋的衬托更是
白得耀眼我爬膝盖用手指戳了戳饱满膨胀的房似要说些什么却
一句话也无法表达冲我笑笑张了张俨然什么声音也没有随后她怡
然自若的掀起那件碎「的确良」白衬衫白的「文」一拉那颗枣红的
送到了我里急吼吼地我就吸着左边手又揪住了右她
一脸怜地瞅瞅我轻轻摩挲着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灵了许多修长莹白的脖颈脸颊的一抹红晕像
是空的晚霞宁静而辽远我的越来越沉渐渐阖了双眼
＊＊＊ ＊＊＊ ＊＊＊ ＊＊＊
奶奶是个忧伤的对她而言如果整个九八年尚能有一件好事概就是
掉个表戚这样说她老家肯定会白我一眼：「戚就该多走动来
往多自然就熟稔了毕竟浓于嘛」奶奶的表比她还要几岁刚从北京
回来她闺的说法这位表还没坐稳就开始念叨她的外甥非要接
奶奶过去住几不可爷爷自然一块去奶奶的这位远房表看起来四十出
印象中有点肥硕的把套撑得都要裂开她丈理所当然是个瘦猴戴
个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据说此曾是我们学校老师还教过我地理但
我活想不起来
之后没几我记得都还没拆线我们到平作中招应试能测验其
实也就是配合教育厅做个底回报嘛分给参与单位几个省重点高中免试指标
与试员丑名其曰「种子队」囊括每班前十名共八十原计划去三不
想临时有变分成文理科分别测第二午就让我们第一组先行打道回府了
巴车远远能看到邴婕同去时一样她会时不时地扫我一眼我老假装
没看见
到学校将近四点半老师嘱咐我们好好休息一晚第二要照常课我到
车棚取了车就往家里蹿出校门时邴婕站在垂柳我弓起背速掠过
家里门锁我刚要掏钥匙开门却又停了来光猛烈得有点夸张
把影子地在铁门歪眼斜狼狈不堪我盯着它怔了半晌却再没勇
去开那扇门胡同里一片寂连只麻雀都没有我把耳朵贴到门缝同样
一片寂良久我还是走向那棵香椿树盆被码到了台一角只剩光秃秃
的几把土我一颗心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却又暗骂自己神经病我甚至连有
没课都不知道然而就在一秒当瞥见停在院子里的烂嘉陵时一袭巨的阴
影便迅猛地掠过脑沟壑缓缓走楼梯我都在发抖光折在雨搭五
光十炫目得有些过分这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初秋傍晚真是不可思议
把自己撂到我辗转侧打开录音机立马又关竖起耳朵没有
动静再打开再关再去听复几次后我腾地从弹起摇摆地
走出了房间去找喝然而那光逐渐拉长的黑影却蹑手蹑脚稽可笑
不到楼梯就听到了父房间的说话声
「给我嘛？滚开」声音冷冰冰的
「帮个忙转给你总行了吧？」
「我不管老实告诉你陆永平以后少拿钱来恶心我」
「哪来那么多逑事！」
随后没了音
我不由自主地停了来玻璃映着蓝绿瓦连前院的房子都倾斜着在
面像一秒就要倒掉窗帘半拉似乎侧卧着陆永平就蹲在边突
兀得让惊讶
「我叔现在是用钱户你也不容易不是？」
「陆永平你啥意思？」
「咳哥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这犟劲真是无敌！」陆永平笑
呵呵的一时没了声响
「切贪赃枉法假济私谁也比不你」声音绷绷的
「队那点破烂玩意放哪不是放？养猪场不也空着？我看你这民教
师经济脑还不如我婶」
「那是谁也没你会算计」
「你说的对」陆永平就那幺蹲着着的胳膊肘说：「
你就成全哥一次吧」
压低声音：「真你变态给我松开」她的脚踏在咚的一声
说不出的空
陆永平叹：「别看哥碎那都是瞎碎真到正经事笨得他的
不如猪凤兰这辈子哥都认了娶了你这个泼哥有时真是」他脑
袋越垂越低终于抵住了沿手却攥了胳膊
「混蛋你给我放开」扬了扬巴似搭着条巾「你家的
事咋也轮不到我来心」
「哥给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以为我开玩笑？」陆永平猛地抬起声音提高
了八度：「那年哥第一次去你家腊月二十四雪纷飞的你在院子里压
穿着个棉袄脸红嘟嘟的俩麻辫一甩一甩咣地一哥就啥都不知道
了」陆永平呼吸都急促起来像个的媳连虎背熊都一抖一抖的
我不懂他什幺意思
「关我事放开」把脸撇过一边巾让她的巴显得越发巧
陆永平又蹲了一会似乎等着再说点什幺遗憾的是她像着了一般再
没任何动静
半晌陆永平叹撑着沿站了起来他长长地哼了一声似是有火车
从驶过完了转坐到低了再没说话我听得见院子里的风
声叮铃铃的像真是镀了层银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永平轻咳一声扭
的了声凤兰我从未听过那种声音平而绷就跟不是他发出
来的一样瞬间我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给我滚远点」似要挣扎着坐起来「手拿开！」
接着陆永平像个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中他在侧跪低着
像个忏悔的和尚说不好为什么当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一惊那份难
得的平静瞬间四分五裂一朵巨的白云在窗户浮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扣被扯掉两颗平静得如一潭只有部尚在微微起伏那簇簇秀发缠
绕着脸颊、脖颈、锁骨乃至房也缠住了我的目光陆永平伸手在额
轻了她立马扭过并猛踹了他一脚冷冰冰地：「有病治病去！」
陆永平「哎呀」一声了哀求道：「凤兰不怕你笑话哥这老
板真不行了跟你办那事只能拿她当你才能来点神哥这也遭罪
是不」
两手似无法动弹像是没有听见
陆永平猛地起顺着脖颈去那轻扬着的脸颊
撇躲过去：「你松不松开？」
「真是怕了你」半晌陆永平叹了：「就当帮哥一次了了这个心愿
吧」这时座钟响了一连敲了五缓慢低沉悠长待余音消散说：
「我脾不好你别惹了我」屋里静得可怕仿佛有一枚枚铁钉从她中
而出在凝固的空中穿梭而过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喝的
许久陆永平说：「好好好」他声音邦邦的像间别了棍子却不
见动静
说：「点松开我还要饭」
陆永平只是笑笑仰蹲在沿兀地他说：「乔秃没再蛋吧」
「少给我胡言语陆永平」声音清脆冷如冰锥「别以为家都
像你一样龌龊」
陆永平没说话而是一把抱住里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喃像
是和尚念经又像是婴撒似是急了双舞动踢在板「咚咚」
作响
猝不及防陆永平向后跌坐于地这才抬起：「又咋了嘛？」
「真你有病！」停了一会说道：「养猪场明就给我腾出来听到
没？」
陆永平爬起来拍拍靠近沿就去扯：「你又瞎想林林只
是敏感不想跟我这有啥牵连罢了」
「滚开」低吼道：「林林要出了事我绝不放过你」
「哎呀——」陆永平像是被捅了一刀「我刚去过猪场啥也没动」他
坐直又扭扭咕嘟了句：「再说也没啥好动的」
「陆永平！」接着又是板踢响的声音还有声嘶竭的惊呼似
一枚枚重锤猛烈撞击着我的心脏那个永生难忘的傍晚我像闷钟跌跌撞
撞地冲向了自己房间我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十月的空里竟弥漫着一焚烧麦
秆的道我砰地关门——太过用连整座房子都在震动
心急火燎地一阵翻箱倒柜我终于在铺到那把弹簧刀它竟裹在一条
内里我心取出凑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旧却挥发出一浓烈的
这无疑令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出了刀刃锵的一声屋里一片
亮堂那瞬间出的白光如一道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的晚风月光清凉如
在地浇出半扇纱窗我早已汗淋漓之后肚子就了起来喉咙里更
是一片灼连脑后的伤都在隐隐跳动我从跃起攥刀柄除了梧桐
偶尔的沙沙低语院子里没有任何响动
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陆永平他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着我那茸
茸的肚子像个发光的葫芦着一种隐秘的丛林量其时他两臂垂
前倾脖子梗得老长宛若一只扑了银粉的猩猩我眼皮一就跳了起来至
今我记得那张脸——如同被月亮倾倒了一层火山灰朦胧中只有一双眼兀自闪
烁着唯一有自主意识的概就是微张的巴翕动着几个毫不连贯的拟声词
我心里立马擂起鼓来连掌心都一阵麻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从他边经过
时我感觉陆永平是尊雕塑所有房间都黑灯瞎火院子里银白一片像老爷
摁的一张白板没有的动静我径直了厨房开了灯我便对着管猛灌
一通橱柜里放着多半盆糖油煎饼应该是午刚炸的很少这些油炸食
品总说不健康不过多亏了奶奶从到这玩意我也没少前两她老
家打电话来我扯两句就要挂她说让你炸点煎饼可别忘了供多么奇
怪即便如此忧伤奶奶还是相信老爷
至今我不再糖油煎饼该不良习惯一度让陈瑶十分惊讶她无法容忍我对
家乡特产这种「不近的否定」兼施均未奏效后她断定我「这种的」
靠不住她摇晃脑道：「试问你怎敢奢望一个背叛家乡土特的有一不会
背叛你？」说这话时她的房正绽放在学城宾馆廉价而局促的空中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冲向了卫生间当油腻的糖糊从中薄而出时外面响起
肆意的笑
我忘了那晚陆永平在院子站了多久只记得在我狼吞虎咽时右侧墙老有
个巨黑影在轻轻摇曳他或许连都没放一个又或许发出过几个拟声词再
不就絮叨了些无关要的蒜皮而我只是埋苦我太饿了我急需能
量和氧汗涔涔中褐糖浆顺而甚至淌到手再滴落缸里我把
手指都得净净等我吐着从搪瓷缸抬起陆永平就来了
说不好为什幺当这个肚皮再次露在灯光时我多少有些惊讶我老
觉得屋里有两个陆永平以至于不得不扭确认了一番这次他走到我边才停
来单手撑墙摆出一副西部牛仔的姿势兴许还笑了笑然而这些并不是重
点重点是我发现他居然穿着父的凉拖于是我蹿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居高临掐住了他的脖子嘶吼着：「个屄的谁让你动我家的东西！」不
懂自己是说养猪场还是拖鞋抑或我只觉得满手油腻恍若着一条狡猾
的巨蟒呲溜我就拽出兜里的弹簧刀刀尖随着半只油煎顺着颈脖划过白
领落到肥腻的肚皮后猛地戳了去陆永平脸更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
我就又捅了一刀也不知道扎哪了当腥稠的刹那间飙洒而出时漉漉地
像朵艳丽的于是那道携裹着糖浆的流就直冲脑门堵在了嗓子眼我松
开手一跌回椅子喘我感到浑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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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给社割猪草回来一眼就瞥到灶台的奶也就个碗底吧但那
个香满屋子都是那个我没忍住端起碗就是咕咚一声完了又把
碗底得净净他奶从里屋出来正好瞅见」陆永平顿了顿接着说：「我
哪还有脸转就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是老远更半才回了家他奶倒跟
没事一样从没提过这茬后来碗里的奶明显多了我却再没碰过」
那的空海绵般饥得嗓子里直冒火时不时地我就要瞥一眼
龙
「其实也偷尝过两次没敢多喝吧宁肯最后倒掉」陆永平笑笑抹了把
脸他声音明晃晃的让我想起月的梧桐叶子「老三老四也就闹个古怪后
来都不喝了我看那个奶子晃来晃去说实话这么多年从到这么多年
第一次心里发到到有时候晚不着觉唉就这么有晚我偷
偷他奶的去喝奶她就假装不知道我还自作聪明了好一阵这事一
发不可收拾直到有次她说平你这样老五就不够了我又羞又急就说
老臭包能喝我为啥不能喝他奶就不说话了你想这奶能有多少这么连着几
次哪还有老五吸不出奶哇哇哭他奶哭我也哭」说着陆永平撇过脸
——或许是盯着门外——半晌没吭声
周遭静得有点夸张我只好轻咳了两声陆永平却不为所动在我犹豫着要
不要起喝时他终于把脸拿了回来
「后来」他说「后来」语调一转他突然拍拍我：「你还听不听？」
我不置可否
「那——给倒点去」
我觉得脑袋要爆烈手里的搪瓷缸晃动着冷得无法动弹
陆永平手里已经捏了个油煎自己倒了杯开就接在搪瓷缸里很泛起
一层油陆永平油煎肚才开了他说：「真巴」
「后来后来说到哪了？后来我忍了几心里又开始发最后
还是他奶了一个礼拜啜一次吧有时候就含着也不吸他奶再没提
过这茬当然那点事我早懂了老臭包到家里送白面我又不是没碰到过
傻子都知道他图个啥」说完他端起杯子抿了于是汽就哈在他脑门使
后者愈加闪亮我不由把搪瓷缸晃得更了
陆永平却不再说话他放杯子瞅瞅我
我撇开了汽袅袅裹着丝榨菜拂在脸油乎乎的我忍不住喝了
一得差点把搪瓷缸扔掉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都熟了我不得不把它
吐出来像狗那样哈着
就在这时陆永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后来不知不觉就跟他奶奶有了那事
就是那事很自然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她连抗都没有刚开始怕怀
提心吊胆呵呵后来计划生育来全村结扎个屄的连寡都没放过
这倒方便了我几乎每都要折腾直到厂里送我去读校「说这话时他
始终低着那张肥脸埋在阴影中秃顶的汗汹涌得如同十月的雨我愣
了好一会轻轻地把搪瓷缸放回桌却咚得一声巨响缸里的跃出来
溅在脸丝丝冰凉
好一阵没说话这不是个好现象无论如何总要有说点什么于是我
就张了张感到嗓子眼里卧了条蛇陆永平扫了我一眼又垂了他说了
声唉于是窗外就刮起了风梧桐的沙沙低语也爬了来
半晌陆永平抬起——他已经直杆衔了一支烟——盯着我
那样的目光我至今难忘像泥钉钻墙里时边缘落的灰渣他张张
又把烟到手里：「这事只给你说过可不许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又拈起了一只油煎
「以前给你说的——」陆永平把烟衔到里
「啥？」我飞地鼓动腮帮子
他咬着过滤了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你？」他瓮
声瓮的肚子涌出一袭明亮的波看起来无比柔让忍不住想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我感到发都竖了起来陆永平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
二致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中揪了出
来：「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的胆罢了」我怒视着他却总觉得的要命
第八章
陆永平走后那晚我躺在窗外月朦胧着青筋跳地老二我像
只溺的爬行动物在一次次地撸动与战栗中几乎虚然而当杏仁
游荡在空里溢满整个房间漉漉的空虚瞬间把我淹没恍惚中我徜徉在了
柔的怀里又好像坐在她膝而那首「月亮牙本姓张着马去烧
香马栓在梧桐树马栓在庙门——」终于在耳畔响起
穿了件碎「的确良」白衬衫柔沁凉当掺着槐香的清风来
角便飘动而起一如八十年代初的绝多数年轻翻飞的角毫无例外
是高的部曲线毕露那满是弹的暖烘烘的几乎要溢到我的脸脚
蹬子里是条白短丝袜——喜欢白袜子——在黑绒面平底鞋的衬托更是
白得耀眼我爬膝盖用手指戳了戳饱满膨胀的房似要说些什么却
一句话也无法表达冲我笑笑张了张俨然什么声音也没有随后她怡
然自若的掀起那件碎「的确良」白衬衫白的「文」一拉那颗枣红的
送到了我里急吼吼地我就吸着左边手又揪住了右她
一脸怜地瞅瞅我轻轻摩挲着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灵了许多修长莹白的脖颈脸颊的一抹红晕像
是空的晚霞宁静而辽远我的越来越沉渐渐阖了双眼
＊＊＊ ＊＊＊ ＊＊＊ ＊＊＊
奶奶是个忧伤的对她而言如果整个九八年尚能有一件好事概就是
掉个表戚这样说她老家肯定会白我一眼：「戚就该多走动来
往多自然就熟稔了毕竟浓于嘛」奶奶的表比她还要几岁刚从北京
回来她闺的说法这位表还没坐稳就开始念叨她的外甥非要接
奶奶过去住几不可爷爷自然一块去奶奶的这位远房表看起来四十出
印象中有点肥硕的把套撑得都要裂开她丈理所当然是个瘦猴戴
个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据说此曾是我们学校老师还教过我地理但
我活想不起来
之后没几我记得都还没拆线我们到平作中招应试能测验其
实也就是配合教育厅做个底回报嘛分给参与单位几个省重点高中免试指标
与试员丑名其曰「种子队」囊括每班前十名共八十原计划去三不
想临时有变分成文理科分别测第二午就让我们第一组先行打道回府了
巴车远远能看到邴婕同去时一样她会时不时地扫我一眼我老假装
没看见
到学校将近四点半老师嘱咐我们好好休息一晚第二要照常课我到
车棚取了车就往家里蹿出校门时邴婕站在垂柳我弓起背速掠过
家里门锁我刚要掏钥匙开门却又停了来光猛烈得有点夸张
把影子地在铁门歪眼斜狼狈不堪我盯着它怔了半晌却再没勇
去开那扇门胡同里一片寂连只麻雀都没有我把耳朵贴到门缝同样
一片寂良久我还是走向那棵香椿树盆被码到了台一角只剩光秃秃
的几把土我一颗心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却又暗骂自己神经病我甚至连有
没课都不知道然而就在一秒当瞥见停在院子里的烂嘉陵时一袭巨的阴
影便迅猛地掠过脑沟壑缓缓走楼梯我都在发抖光折在雨搭五
光十炫目得有些过分这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初秋傍晚真是不可思议
把自己撂到我辗转侧打开录音机立马又关竖起耳朵没有
动静再打开再关再去听复几次后我腾地从弹起摇摆地
走出了房间去找喝然而那光逐渐拉长的黑影却蹑手蹑脚稽可笑
不到楼梯就听到了父房间的说话声
「给我嘛？滚开」声音冷冰冰的
「帮个忙转给你总行了吧？」
「我不管老实告诉你陆永平以后少拿钱来恶心我」
「哪来那么多逑事！」
随后没了音
我不由自主地停了来玻璃映着蓝绿瓦连前院的房子都倾斜着在
面像一秒就要倒掉窗帘半拉似乎侧卧着陆永平就蹲在边突
兀得让惊讶
「我叔现在是用钱户你也不容易不是？」
「陆永平你啥意思？」
「咳哥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这犟劲真是无敌！」陆永平笑
呵呵的一时没了声响
「切贪赃枉法假济私谁也比不你」声音绷绷的
「队那点破烂玩意放哪不是放？养猪场不也空着？我看你这民教
师经济脑还不如我婶」
「那是谁也没你会算计」
「你说的对」陆永平就那幺蹲着着的胳膊肘说：「
你就成全哥一次吧」
压低声音：「真你变态给我松开」她的脚踏在咚的一声
说不出的空
陆永平叹：「别看哥碎那都是瞎碎真到正经事笨得他的
不如猪凤兰这辈子哥都认了娶了你这个泼哥有时真是」他脑
袋越垂越低终于抵住了沿手却攥了胳膊
「混蛋你给我放开」扬了扬巴似搭着条巾「你家的
事咋也轮不到我来心」
「哥给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以为我开玩笑？」陆永平猛地抬起声音提高
了八度：「那年哥第一次去你家腊月二十四雪纷飞的你在院子里压
穿着个棉袄脸红嘟嘟的俩麻辫一甩一甩咣地一哥就啥都不知道
了」陆永平呼吸都急促起来像个的媳连虎背熊都一抖一抖的
我不懂他什幺意思
「关我事放开」把脸撇过一边巾让她的巴显得越发巧
陆永平又蹲了一会似乎等着再说点什幺遗憾的是她像着了一般再
没任何动静
半晌陆永平叹撑着沿站了起来他长长地哼了一声似是有火车
从驶过完了转坐到低了再没说话我听得见院子里的风
声叮铃铃的像真是镀了层银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永平轻咳一声扭
的了声凤兰我从未听过那种声音平而绷就跟不是他发出
来的一样瞬间我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给我滚远点」似要挣扎着坐起来「手拿开！」
接着陆永平像个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中他在侧跪低着
像个忏悔的和尚说不好为什么当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一惊那份难
得的平静瞬间四分五裂一朵巨的白云在窗户浮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扣被扯掉两颗平静得如一潭只有部尚在微微起伏那簇簇秀发缠
绕着脸颊、脖颈、锁骨乃至房也缠住了我的目光陆永平伸手在额
轻了她立马扭过并猛踹了他一脚冷冰冰地：「有病治病去！」
陆永平「哎呀」一声了哀求道：「凤兰不怕你笑话哥这老
板真不行了跟你办那事只能拿她当你才能来点神哥这也遭罪
是不」
两手似无法动弹像是没有听见
陆永平猛地起顺着脖颈去那轻扬着的脸颊
撇躲过去：「你松不松开？」
「真是怕了你」半晌陆永平叹了：「就当帮哥一次了了这个心愿
吧」这时座钟响了一连敲了五缓慢低沉悠长待余音消散说：
「我脾不好你别惹了我」屋里静得可怕仿佛有一枚枚铁钉从她中
而出在凝固的空中穿梭而过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喝的
许久陆永平说：「好好好」他声音邦邦的像间别了棍子却不
见动静
说：「点松开我还要饭」
陆永平只是笑笑仰蹲在沿兀地他说：「乔秃没再蛋吧」
「少给我胡言语陆永平」声音清脆冷如冰锥「别以为家都
像你一样龌龊」
陆永平没说话而是一把抱住里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喃像
是和尚念经又像是婴撒似是急了双舞动踢在板「咚咚」
作响
猝不及防陆永平向后跌坐于地这才抬起：「又咋了嘛？」
「真你有病！」停了一会说道：「养猪场明就给我腾出来听到
没？」
陆永平爬起来拍拍靠近沿就去扯：「你又瞎想林林只
是敏感不想跟我这有啥牵连罢了」
「滚开」低吼道：「林林要出了事我绝不放过你」
「哎呀——」陆永平像是被捅了一刀「我刚去过猪场啥也没动」他
坐直又扭扭咕嘟了句：「再说也没啥好动的」
「陆永平！」接着又是板踢响的声音还有声嘶竭的惊呼似
一枚枚重锤猛烈撞击着我的心脏那个永生难忘的傍晚我像闷钟跌跌撞
撞地冲向了自己房间我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十月的空里竟弥漫着一焚烧麦
秆的道我砰地关门——太过用连整座房子都在震动
心急火燎地一阵翻箱倒柜我终于在铺到那把弹簧刀它竟裹在一条
内里我心取出凑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旧却挥发出一浓烈的
这无疑令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出了刀刃锵的一声屋里一片
亮堂那瞬间出的白光如一道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的晚风月光清凉如
在地浇出半扇纱窗我早已汗淋漓之后肚子就了起来喉咙里更
是一片灼连脑后的伤都在隐隐跳动我从跃起攥刀柄除了梧桐
偶尔的沙沙低语院子里没有任何响动
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陆永平他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着我那茸
茸的肚子像个发光的葫芦着一种隐秘的丛林量其时他两臂垂
前倾脖子梗得老长宛若一只扑了银粉的猩猩我眼皮一就跳了起来至
今我记得那张脸——如同被月亮倾倒了一层火山灰朦胧中只有一双眼兀自闪
烁着唯一有自主意识的概就是微张的巴翕动着几个毫不连贯的拟声词
我心里立马擂起鼓来连掌心都一阵麻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从他边经过
时我感觉陆永平是尊雕塑所有房间都黑灯瞎火院子里银白一片像老爷
摁的一张白板没有的动静我径直了厨房开了灯我便对着管猛灌
一通橱柜里放着多半盆糖油煎饼应该是午刚炸的很少这些油炸食
品总说不健康不过多亏了奶奶从到这玩意我也没少前两她老
家打电话来我扯两句就要挂她说让你炸点煎饼可别忘了供多么奇
怪即便如此忧伤奶奶还是相信老爷
至今我不再糖油煎饼该不良习惯一度让陈瑶十分惊讶她无法容忍我对
家乡特产这种「不近的否定」兼施均未奏效后她断定我「这种的」
靠不住她摇晃脑道：「试问你怎敢奢望一个背叛家乡土特的有一不会
背叛你？」说这话时她的房正绽放在学城宾馆廉价而局促的空中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冲向了卫生间当油腻的糖糊从中薄而出时外面响起
肆意的笑
我忘了那晚陆永平在院子站了多久只记得在我狼吞虎咽时右侧墙老有
个巨黑影在轻轻摇曳他或许连都没放一个又或许发出过几个拟声词再
不就絮叨了些无关要的蒜皮而我只是埋苦我太饿了我急需能
量和氧汗涔涔中褐糖浆顺而甚至淌到手再滴落缸里我把
手指都得净净等我吐着从搪瓷缸抬起陆永平就来了
说不好为什幺当这个肚皮再次露在灯光时我多少有些惊讶我老
觉得屋里有两个陆永平以至于不得不扭确认了一番这次他走到我边才停
来单手撑墙摆出一副西部牛仔的姿势兴许还笑了笑然而这些并不是重
点重点是我发现他居然穿着父的凉拖于是我蹿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居高临掐住了他的脖子嘶吼着：「个屄的谁让你动我家的东西！」不
懂自己是说养猪场还是拖鞋抑或我只觉得满手油腻恍若着一条狡猾
的巨蟒呲溜我就拽出兜里的弹簧刀刀尖随着半只油煎顺着颈脖划过白
领落到肥腻的肚皮后猛地戳了去陆永平脸更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
我就又捅了一刀也不知道扎哪了当腥稠的刹那间飙洒而出时漉漉地
像朵艳丽的于是那道携裹着糖浆的流就直冲脑门堵在了嗓子眼我松
开手一跌回椅子喘我感到浑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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