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柳絮飘飞时-我的北方情人】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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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1-09

作者:2001
2022/11/08

 第十四章

  时隔多年现在我依然能想起当时自己端坐在堂屋桌边等待和韩璟再次重
逢时心中的张忐忑

  在等待韩璟屋的短短时间里我脑中飞速闪过无数的画面有码
驺嫤望向我那满怀的脸有家门海滩子第一次学会走路时蹒跚地向我
奔来的可模样更多的则是十年前易之畔分别时飞絮之中韩璟那哀怨
不舍的泪眼

  「燕这发簪真好看是哪里来的?」我听到门外一个熟悉而又陌
生的声传来随之一个轻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门

  燕的回答随之传来的语里满是被夸赞后的得意:

  「姑姑你也觉着好看对吧?燕也可喜欢这发簪了家中从长安来了一
个叔叔这发簪是他送给我的他还告诉我他的家不在长安在南方很远很远
海边要坐海船走好几个月才能到

  那个轻缓的脚步声此时已经走到堂屋门听到燕的回答后戛然而止

  片刻后我眼前的那扇木门被缓缓推开门外一个材修长的子站在门
望向屋内

  门外的夕从她后映过来无数道暖的金线轻过她的轮廓照
我的眼里让我目眩神

  我已经一眼认出了来只感到一阵用手撑住木桌沿缓缓站起
轻轻呼唤着门站立着的的名字感觉自己的眼眶瞬间就了:

  「璟

  韩璟俏生生站在门槛边我开问候的一瞬间我明显看到她的躯抖动了
然后她一只素手搭在了门槛支撑住了有些瘫另一只手则
攥住了自己的那雪白的皓腕俨然在轻轻颤抖

  她穿一件红的短衫是一条轻便的麻布长系着一条围
的丝质系带环住了她纤细的勒出依旧盈盈一的曲线

  那张过去十年里被我想念了无数遍的不施粉黛一双美丽的凤目依旧
炯炯有神媚洁白的鹅蛋脸脸型完美搭配她高挑拔的让韩璟看起
来依旧如同当年和我初识时一般妩媚动

  不过十年年华流淌我已不再年轻岁月也不可避免地在她的
一些痕迹此刻我眼前的她愈加成熟再也不复我记忆中那幅无忧无虑、
窦初开的少模样除了整个看起来更加稳重成熟之外质里也默默多出了
一丝静般的忧郁

  「璟

  见到眼前思念的旧我心中原本的千言万语一时间竟然都堵在了喉
只是嘶哑地又呼唤了一次她的名字

  我脚向前两步想要伸出双臂住她的肩膀却看见姬氏牵着燕从韩璟
后也走了过来惊慌之连忙缩回了双手

  「璟嘛傻站着?是时间过去太久认不出他是谁了吗?」姬氏见我们
定在原地相顾无言笑着打趣韩璟道

  韩璟听到姬氏问她这才应过来她强行压抑了一眉眼之间充盈的惊喜
装着若无其事般对我点了点红艳的檀微微张了张似乎想和我打个招
不过可能害怕自己语被嫂子姬氏听出端倪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姬氏这时已经牵了燕越过韩璟边走了屋内韩璟见状强作镇定地跟
在她们后袅袅婷婷地也走了

  如十年前一般当晚韩璟和姬氏自为我厨烹饪的燕则陪我坐在
堂屋桌边冲我问东问西这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且漂亮而又机灵
让我打心眼里喜欢于是我一边给她讲述着闽越国和长安的种种趣闻一边不时
用眼睛瞟向厨房门

  在这期间韩璟不时从厨房出来到堂屋取东西每次她从我跟前走过我和
她的目光就会迫不及待地彼此纠缠在一块她含脉脉的瞳孔里初见时的淡淡
忧郁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已是无尽的欢喜

  我心知她心里想找机会和我说话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不过边有姬氏和
在场终是不甚方便我俩也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强行作平常之态
无数次心照不宣的目光汇之间心不在焉地一起用完了晚膳

  月明风清万籁俱寂

  终于等到静之时我估着姬氏和燕已经便迫不及待从客房
悄悄溜出敲响了韩璟房间的门

  「咚咚咚」

  可能是心急的原因清脆的敲门声在这个北国静谧的里听来分外响亮

  「吱呀

  屋门几乎是在我敲门后的瞬间就被屋内的韩璟打开了看来韩璟和我心有灵
也是一直在等我

  我闪顺手关后的门:

  「璟我的好璟

  我话音未落面前的韩璟已经一把扑了我的怀里靠在我肩捂着俏脸嘤
嘤哭泣了起来

  她悲伤的哭声里混合着无穷无尽的委屈眼中有颗泪珠噗噗涌出
着她的指缝流滴落在她服的前襟一双臂勒了我的纤纤十指几
乎掐我的后背仿佛害怕我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想起这十年来苦绵长的相思我亦是忍不住百感只能是着她
用手在佳不停摩挲着着她那无边无际的哀怨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好像遗失的珍宝失而复得一般我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动着怀中她
螓首馨香的秀发涟涟了美的乌发

  怀中躯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温暖而真实填满了过往十年里无数个相思
的长在我心中留的空虚我到此时更加确信虽然作为一位丈和父
心中始终记挂着驺嫤和孩子可在我自己的内心一直恋着
其实始终是此刻怀中的韩璟.

  「呜呜黄骞你来了呜呜呜

  韩璟持续哭泣着好像要将过往十年积攒的泪脑倾泻出来一般哽咽
之间她右边的素手成拳恨恨地捶打在我

  心中的怜惜混合着对韩璟的愧疚即使已被她打得生疼此刻的我
却巴不得怀里的能打得更重些更

  好半韩璟才稍稍止住了哭泣抬起哭得红肿的一双泪眼哀怨地看向我
的眼睛哽咽地问道:

  「冤家你怎的这么久才来呜呜呜我等你等疯了呀你知
不知道呜呜

  「璟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好璟我也是想你想得肝肠寸断
你这些年的苦我都听你嫂子说了真的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错

  我听了她倾吐的委屈又怜只能是捧起了她已泪的俏脸
去她眸子里滚滚而的泪伤感地连连道歉

  韩璟顺从地由着我拂去她的泪哽咽着断断续续喃道:

  「十年前你走了以后一两年杳无音讯我就想着你定然是回南方遇到
什么事耽搁了后来一哥哥回家探说到在长安曾遇见过你可是你
被朝廷通缉连又逃回闽越了呜呜呜我听了就好揪心我好怕怕你
会不会路出了什么事呜呜那以后我每都好挂念你
段地梦见你回来娶我了黄骞这些年我想你想得真的好难熬呀呜呜
你为什么今才来寻我呜呜

  最难消在怀中如泣如诉我在长安时自以为是的铁石
心肠瞬间化为一江听着韩璟怨的倾诉我这才意识到过往的十年里每
蚀骨的思念担忧对韩璟内心的伤害有多么心中的悔恨顿时又加了几分
我的内心迅速打定了主意:这次回东冶我一定要带韩璟再也不让她独自面对
那无边的孤独了

  只是想到这里我的脑中不由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黄骞此时此刻你必须暂时隐瞒在东冶已经娶生子的事以免到韩
璟. 她格倔强专一如若知道了驺嫤和孩子的存在徒增伤感之外必然
是不会再同意随你一同返回南方的

  另一个声音则要坚定得多:

  「黄骞你必须坦诚告诉韩璟一切前因后果这样才不负她虚耗这么许多青
年华苦苦等你即便你隐瞒真相哄骗她随你千山万回了东冶等到她见到你
家中的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能做个侧室那时她举目无生地不熟
又该如何自?」

  这两个不同的声音缠斗一时间仿若两只军队在我脑中对垒厮杀鼓角
到了最后甚至搅得我的一阵生疼

  最终在这种苦的纠结后我还是听从了第二个声音的建议选择了向韩
璟坦诚了全部的前因后果也包括子驺嫤和子黄鲲的存在

  多年后的当坐在家中书房里的我凝视着手里那片沾着我鲜的柳絮
一次回想起那个遥远晚自己做出的选择心也像被撕开了一个悔恨得滴
来:

  当年那个晚和韩璟坦白一切的我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在特定的
一个善意的欺骗而是对一段缘最好的呵护而我急急忙忙将我已结婚生子
这个对于韩璟来说无比残酷的真相和盘托出对我们二刚刚久别重逢之的感
不单没有好而是一种狂风雨般的摧残这样武断鲁莽的行为丝毫没
有给我和她之间刚刚的重逢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事后我曾无数次地设想如果我在那隐瞒自己已经结婚生子的真相带着
韩璟一同返回闽越国的话后面的一切又会如何发展?心高傲、在感
一粒沙子的韩璟发现真相后当然会怨恨我的欺骗驺嫤可能也会在心里伤心
难过可这又如何?只要韩璟随我回了东冶至少就可以避开之后她所要面对
的灾劫了

  时过境迁我已经不能确切回忆起那个晚我是如何残忍地对韩璟叙述起每
个细节的我只记得在我说出自己已经在东冶结婚生子的那一刻韩璟一双凤
目里原本代表着希望和喜悦的光芒一瞬间暗淡了的惊愕和哀伤跃
美的脸有好半她就那样愣愣呆在我怀里仿若石化了一般

  直到片刻后我的脸挨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脸火辣辣地疼不过更疼的是是我的心伴随着这个耳光的脆响韩璟的
哭声又一次响起在那个寂静的里如同尖锐的针一般我的耳中如果说之
前韩璟的哭声里都是久别重逢的委屈和喜极而泣那现在她的哭声里则充满了
不可测的绝望听来让我心碎无地自容

  我伸手想住韩璟的一只手让她冷静不过被动的她一子打开了
我无奈只得吸了一看着她哭惨的眼睛对她吞吞吐吐说道:

  「璟这件事错误在我我不想找任何借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
我只求你原谅我这么多年你枯耗了这许多青一直在苦苦等我这次我
来找你就是想要弥补我的过错过些我带你回南方一起生活好不好
黄骞会用余生补偿你疼惜你再也不让你任何委屈了至于驺嫤
温柔我同她道明前因后果她一定会接纳你的

  「呜呜呜黄骞你这个骗子你说好了要回来和我在这易之畔白
偕老的呜呜你说过我们要生很多很多孩子你说过你会带我和孩
子坐海船去看看呜呜我那么相信你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却为
什么先娶了别你这个骗子!呜呜呜

  韩璟一边哭着指责我一边从试图她的我的臂弯中挣了出来之后
她踉跄后退了两步惨白无比凄惶地看着我整个躯由于愤怒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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