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好】7.腊月二十七夜间

作者：銀鉤鐵畫
2024/03/22

　7.腊月二十七间

　　因为没有温暖的感将这一切有机地凝聚起来所以这房子就像一条废弃的
街道那么凄凉

　　——D.H.劳伦斯《查泰莱的》

　　最后的这一次杜浚昇足足跟李雪晖做了三十八分钟七秒零五的而且
这一次杜浚昇的都净了但这次之后李雪晖确实开心了不少

　　他觉得今的自己似乎达成了一项羁绊自己内心多年的夙愿

　　可这夙愿真的是因为自己在今完成了让自己的一直心念的神、自己这
位漂亮的学班主任老师被自己内了、还了那么多次并最终让自己
撑了将近四十分钟且将李老师肏到仙、达到了差不多七八次的高
才达成的么？

　　未必

　　至少在现在陷「贤者时间」的杜浚昇的心中他觉得不完全是这样

　　究竟是什么让他感觉到了成长此刻从到心灵依旧无比亢奋的杜浚昇也
说不清可他确实从这一午的经历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的成就感

　　可是这会坐在返回的出租车里的杜浚昇又想起刚才自己把李雪晖送回家
时候在刚才那辆计程车和李雪晖自己的家里哭得泪眼娑的李雪晖他的心
里还多少有些不是滋

　　他其实很想在李雪晖的单间租房里陪着她过的

　　然而等他刚刚最后一次跟李雪晖完成了后仔细一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才发现卢珠已经给自己的电话轰炸了将近二十多个来电

　　没办法

　　他这一午与李雪晖所一起经历的如梦似幻的凶险与让他恍恍惚惚地
感觉到自己已经真的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了但是卢珠的这二十多个来电
又仿佛把他从这梦幻中拉回了现实并在虚空中扇了他一记无声的耳光之后告诉
他：抱歉你仍然只是个孩子

　　但是好在只要有李雪晖在他仍可以将这个成年的梦继续做去并
可能还有希望让这个美梦成真：

　　从他坐回家的计程车之后李雪晖又把电话打到了杜浚昇的手机从李
雪晖租住的房子到杜浚昇的家足足有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而杜浚昇也跟李雪
晖打了四十分钟的电话电话里两个隐晦地从刚才在李雪晖的住所倒到刚才
在「丽都酒店」里属于他们的巫山云雨聊到了傅莉斓那帮此刻可能的状况
接着又聊到了李雪晖会面临来自这帮怎样的威胁、乞求或者刁难又聊到了杜
浚昇帮着李雪晖抢到手里的那张盘——并借着这个机会杜浚昇还把自己之前
用过的一个早已经付过费的密码破解件从自己的云端存储里传输给了李雪晖
的电脑并在杜浚昇的代码指导在几秒钟就破解了李雪晖自认为很安全很保
密的密码关卡；

　　但是正当杜浚昇鼓动李雪晖好好打开里面的文件看看那里面到底都有什么
的时候李雪晖想了想却说道：

　　「看不看其实也无意义了家伙我想跟你说我现在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什么？你雪晖！你该不是要把文件都删了、你准备原谅那帮混
蛋、臭们了吧？你可别傻！你有了这个东西他们才不敢欺负你的但你
要是删了他们没有忌惮了很可能会对你变本加厉」

　　「哎哟你想哪去了？你的李老师我是那样『傻白甜』的嘛？」

　　「哈哈！正在我看来能为了一个破年级组长的位置差点把自己喂狼
多少是有点」

　　「我去你的！」李雪晖嗔着骂了一句想了想又带着检讨的态度说道
「那是我之前太固执了就像你说的我对什么待遇、什么面子、什么我所谓
的『潇洒』『优越』之类的东西全太过于执念了不过我现在想好了浚昇——
我准备今晚就写个辞职信写完就给校领导以及市教育局的领导们发过去——这
个班主任老师我不准备了！什么狗陵川五校老我不伺候了！」

　　「哈哈真的嘛？」

　　杜浚昇觉得这对于李雪晖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同时也为她多少有
点担忧

　　「嗯我想好了曾经我把我的一切全都给了我的前但是我的前
最后让我得到了一场空；后来我又把我的一切给了当老师这件事、给了这
个看似净、实际藏纳垢的陵川路第五学看似是为了我自己但是因为
这个我其实真的差点失了我自己、差点把自己都搭去了要不是今遇
到了家伙你在我的会发生什么、那些七八糟的的会对我做出什么恶
心肮脏的事我真的想都不敢想现在我有了你了家伙——而且你也不
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家伙』了你是我的杜浚昇我想我不会
再茫了浚昇」

　　「哈哈你别这么说雪晖你这样我可是会骄傲的！」杜浚昇笑道

　　「嘁！但你可别沾沾自喜——我遇到了你我也是要真正为自己活一次的
我已经想好了正现在教培补习班满街都是而且就在你刚才离开的那会
之后我概在我脑海里算了一：我如果辞去了班主任这个工作去专门做一
个签合约的补习班授课老师的话其实每个月而能比当一个班主任还整得更多
咧！而且我的时间也会更富余的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拿出多出来的时间好好
陪陪你的——我会努让你这曾经光、懂事的家伙彻底从抑郁症和焦虑症
的阴影里走出来的！」

　　「你能这么说雪晖我就已经很感动了真的」

　　「但是家伙我还是想跟你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然从今午到现在才过去几个时候？
我要求你想这些其实有点苛刻了——但是你要好好想想你跟我在一起我做
你的朋友究竟意着什么？」

　　「意着」

　　杜浚昇其实是个很聪明的李雪晖把话说到此他就已经明白李雪晖所担
心的事了而且他也已经开始在思考了；但他还是装作轻松地对李雪晖开着玩
笑道：

　　「意着我埋葬心底多年的美梦总算是照现实了呀！」

　　「不不是的浚昇很可能不是的——毕竟我俩差了二十岁的家伙
浚昇我今其实很开心也很感动是你让我感觉到我又年轻了、又变回了
十几年前、甚至是二十几年前的、姑但是毕竟我是你曾经的学
班主任老师从社会的某种意义来说我都相当于你的半个了——你知道
这意着什么吗？是确实这很可能是你我余生美妙子的开始但也很可能是
一场噩梦的开始你我的缘很可能会成为很多的谈资很可能会成为他们
对社会、对生活不满的发泄窗他们会对你我恶语相向的——最远的例子就
比如法国的那个总统麦凯洪他跟他子的状况跟你我的状况几乎一模一样
如今麦凯洪的已经去世了麦凯洪都卸任了然而法国的好多平民、他
的政敌、甚至是他国的政客还总会拿他曾经是他子的学生来攻讦杯葛他的言
谈举止跟政策；最近的例子就是你的那个国中同学何秋岩和他夏雪平的事
即便他们俩是子你我是师生但从某种意义来讲我们跟他们也是
一样的——我也是看电视、看报纸、看网络平台的夏雪平从来都是有争议的
就不说了你的那个同学曾经在F市、在Y省是多么风光无限的一名年轻刑警
？可现在？」

　　杜浚昇一时语了可他还想去宽李雪晖的心于是他说道：

　　「雪晖正首先我只能说『石』去了本——当然也有说
他是失踪了但其实真相很可能没那么简单的至少据我对他的所有有关新闻
的关注和推测我觉得他肯定不单纯是因为他跟他夏阿的事被爆了出
来而去的本或者失踪的——他接触过太多你我这样的平百姓接触不到的、
甚至可能想象不到的和事了再者我俩之前也不像『石』和夏阿
那样从一开始就被那么多无聊的关注我们为什么要担心？我们为什么一
定要在乎别怎么看的？再说了我俩可以生活得低调一些去好好就过我
们俩的子就可以的！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你我之前是什么关系？
所以呀」

　　「那你卢老师？别怎么看我可以忽略可你？当然我还
有我的戚长辈们虽然我的父已经早就不在了可如果我俩想要一
步走去他们是本没办法忽视的」

　　杜浚昇确实无言以对了因为李雪晖说道要害之了

　　——都不用说从今起杜浚昇准备跟李雪晖从曾经的师生要转变为侣
继续往发展去就今他跟李雪晖一起经历过的事被卸八块之后拿
出其中任何一块放在卢珠面前以卢珠当年跟游乔语她撕架的劲
她说不定今晚就会提着菜刀跑到李雪晖的住所去砸门

　　李雪晖又接着说道：

　　「就算是你这关能过去了还有以后以后我俩要怎么生活？我们
俩如果能够平平安安没有任何威胁和顾虑地走去再往我们俩是要永远
保持着现在的关系还是说你要跟我搬到一块来住？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和
你的状况我俩能住在哪？是不是还要租房住？然后我俩要不要拥有一个属
于你我的子？——家伙毕竟我比你了19岁再然后终有一我会比
你先衰老去的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怎样相？而且我相信你有一
会走出抑郁症的阴霾的但到了那个时候你肯定会有你的事业而在我老去后
依然年轻的你以你帅的相貌和温柔儒雅的格一定会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
惑、来自与你同龄或者比你年龄还要的孩子的倾慕那到时候我又该如
何自？」

　　「我雪晖我」

　　杜浚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李雪晖打断了：

　　「浚昇你先别忙着解释也不用马表达什么——我说这些既不是想给
你压也不是要让你对我表什么决心我只是在你离开后的这短短的两三分钟
内在自己的脑里列举了无数的可能你可能不太了解老师老师其实是个很
理的你可能觉得现在的我理得有点可怕但是老师经历过太多太多
的事没办法不去理地思考一些问题我希望你能明白而且以你的聪明
也肯定能明白的对么？」

　　「是的」杜浚昇隔着电话点了点但他相信李雪晖也一定能看见的

　　「这样吧浚昇对于咱们俩的关系老师觉得还是先不要太着急确定
来——当然你也别误会老师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实际今经历了种种
事之后现在在老师的心中已经彻底认定你了不管你怎么想老师一定是
会跟我最的家伙一起走去的只不过很多事需要细长流老师担心
的这些事也一定得一步一步面对、一步一步解决才是现在老师最担心的
就是怕你脑子一回家就把这些事一脑地全都告诉给你了但她一定会
接不了的而且我刚才也做了一个决定：我已经很久没回去D港了我需要
去看看我的舅舅舅、叔叔婶婶所以在接来过年这段期间里老师很可能没
办法跟你见面的——但你放心我每都会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跟你聊聊的
老师希望你能理解可以么？」

　　杜浚昇想了想答应道：「嗯这确实是应该的雪晖我没有异议你准
备概回去多长时间？」

　　「应该很吧我准备回去过个年最晚的话到年初四就回来F市」

　　「或者我也可以去找你也说不定；再或者我俩可以再去个其他地方一
起去旅行一次去度个假、散散心」

　　「哈哈倒也是个好主意！只是卢老师会放你出来吗？」

　　一想到卢珠杜浚昇也忽然觉得自己把话说得有点了：

　　「唔我尽量试试吧」

　　「总之过年之后我会找你再见面的到时候我想跟你再好好谈谈谈
谈我俩的关系谈谈我俩接来该怎么一起往走去」李雪晖理地说着
接着又很感地补了一句：「我你浚昇」

　　「我也你」杜浚昇吸了一总算把心放踏实了「过年好李老
师」

　　「嗯新乐你现在到哪了？」

　　「已经到我家那个区的路了你放心吧」

　　「嗯早点楼吧我这就准备写辞呈然后马订火车票等我要是有空
了明我再找时间给你打电话」

　　「那我要是想你了？」

　　「那你就找我呗我俩在微信打字聊」李雪晖笑着说道「但是我在手
机打字可慢了你可别嫌弃我」

　　「才不会！好好休息休息吧雪晖」

　　「嗯你也是我的家伙」

　　放电话后杜浚昇又看了看自己手拎着的李雪晖非要让他也带回家一只
的那神秘的礼盒想了想他在计程车就把包装盒打开了——

　　他打开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危险品比如军火、定时炸弹、毒品之类的东西；
等他打开了之后才发现盒子里竟然装的是两块真空包装的酱牛、一只十三香
熏、两对五香卤猪蹄、一俄式风肠、还有一块酱猪肘、一只松仁肚
外加半斤酱胗

　　而且牌子还是「楼外楼」的——没错就是自己初中的时候在洗手间里
遇到的那个对卢珠产生不良望的某个同班同学老爸所在的那家F市本地
「老牌」黑帮的字名号自从次全国地方选之后「隆达集团」没落了、
「太极会」彻底被团灭了这家最开始本行就是卖八珍熏酱熟食的「楼外楼」
便忽然崛起——不用多说放在三年前想必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卖俄罗斯红
肠跟猪肘胗的竟然能一跃成为当地黑道的第一帮派

　　世事确实无常前路漫漫道阻且长李雪晖担心的不无道理

　　「有了这些玩意呵呵今年过年倒是省事了」

　　杜浚昇自言自语着抬看向车窗外的F市灯火通明的景

　　杜浚昇因为国中时候的那次遭遇让他对任何的黑帮都没什么好感但不得
不说「楼外楼」他们家做的熟食确实好

　　从自己回到F市之后每年过节都是杜浚昇自己一个在忙活年饭
卢珠给他提出的指标是无论荤素必须得出来十盘菜肴除了这十盘菜肴
之外还得有饺子并且必须都得在晚八点之前完有了这些东西一只、
两对猪蹄都能自成一盘菜再把其他的香肠、猪肘、酱牛什么的切一切
个拼盘也差不多能汇出来两三盘今年的节自己多多少少都能偷个懒了

　　可等他拎着一堆东西了车朝着自家住宅区的门走去的时候正巧一
只浑脏兮兮的、瘦弱的白京巴正抬着可怜巴巴地看着杜浚昇当然
说这只狗是白是杜浚昇从它的两只耳朵面盖着的、被风吹起耳朵之后显
露出来的的看出来的而它全其他的地方不是沾满了泥土后已经
擀毡在一起发黑就是因为长了寄生虫或是被剐蹭、被撞击之后冒出来的红

　　「哟！东西吓了我一跳可怜你是谁家的呀？」

　　杜浚昇对着那只狗问道

　　可是狗哪会说话

　　它只会站在寒风中颤抖着眼巴巴对着杜浚昇吐着看着这只狗皮包
骨的模样估计它也差不多得有十好几没东西了

　　杜浚昇低着看了看眼前的京巴随后看向了自己手里拎着的那个礼盒

　　犹豫片刻之后他便走到了区院门旁边的一个变电箱把礼盒中的一
堆东西全都倒到了变电箱的基座台然后他扯开了其中一包酱牛从
撕了一块又对狗招了招手把那块酱牛放到了狗的面前

　　京巴凑近了之后先警惕又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杜浚昇确定杜浚昇概不
会伤害自己后才低嗅了嗅旋即地叼起那一块酱牛狼吞虎
咽了起来

　　——看着这么可怜的狗得如此朵颐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就好像这
样的一条丧家之犬

　　回首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自己遇到过太多的事、见到过太多的并且曾
经的杜浚昇把自己遇到的每一个、见过每一个事都当作是命运给自己准备
的惊喜但是没过多久却又发现那不过是老爷跟自己开的一个个恶俗玩笑
今的杜浚昇解救了李雪晖的、又赢得了李雪晖的心于是直到今的他心
中才总算有了些许满足感和成就感但他却也不清楚这份满足感与成就感到
底能在自己手中维持多长时间然后他才发现原来每一个无论怎么努、
无论怎么坚持都是白费的只能等着命运的施舍其实跟狗有的时候也没
什么两样

　　他对着眼前这只正着酱牛的狗会心一笑随后毫不犹豫地把放在变
电箱基座台的所有熟食的真空包装全都扯开又垫到了包装袋并且全都推
到了那只流狗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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