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序

三年（1640年）二月七总兵官左良总督陕西三边侍郎郑崇
俭等败张献忠于太平县之玛瑙山当时义军分为三路西路张献忠据楚蜀界、
东路革里眼、南路曹威、过星等

　　三月七崇祯帝诏罢各镇内臣告谕道：「各镇内员察饬已久兵马、
钱粮、器械等项稍有改观但战守防援事权未能尽一遂将总监、分守等内
臣俱撤回京另用凡边务一切钱粮、兵马、边防、剿御等事着督、府、镇、道
一意肩承

　　三月十四户科给事中左懋第疏陈四弊：民困、兵弱、臣工委顿、国计虚
耗等又请严将士剽掠、请散米钱赈济饥民崇祯帝采纳其言诏令灾七
十五州县所旧练三并停中灾六十八州县止练饷灾二十八州县等到秋后
饷并令清理刑狱

　　四月十五崇祯帝告谕吏部臣：年来资格畛域抑才考选屡奉旨举
贡兼收究竟不遵非祖宗破格用至意就教贡士并试过岁贡生共二百六十三
俱着于六部司属、都察院、通政司、太常寺各司属及推知正官通行察缺依
次填补此系特用后不为例

　　五月十三苏、松、湖等府的吴江、归安等地昼倾盆雨势骤发
霎时汹涌不分堤岸屋宇倾倒而米价腾踊斗米至银三四钱富家多闭粜
民食草木皮俱尽抛子者相枕强横之徒三五成群鼓噪就食街坊罢市
乡村闭户汹汹

　　五月十六崇祯帝告谕户部、都察院：直省告饥而畿辅、山东、河南、
山西、陕西又有百姓茹土食菜并无菜且剜爨骨殣以泽量言之堕泪

　　六月二十九崇祯帝诏辑《武经七书全》命学士范复粹为总裁礼
部右侍郎黄锦、少詹事李绍贤为副总裁右赞善胡世安、修撰刘理顺、编修方拱
乾等为纂修官开馆编辑

　　七月张献忠西走白羊山与罗汝才会合此时曹威、过星渡江为明官
兵所阻张献忠至与之会合

　　七月十四罗汝才与明总兵孙应元等战于兴山之丰邑坪被官军斩二千三
百余级俘五百余罗汝才率其众逸走巫山与张献忠队伍会合

　　七月十五临清副总兵黄胤思《海运图》

　　八月杨嗣昌出师蜀其时监军万元吉先蜀令蜀将把守巴、巫等险要
之地

　　九月李自成从郧、均河南起初李自成被围于鱼山中（四川奉节县
东）时义军中多出降于官军李自成自尽为养子双喜劝止李自成部
刘宗敏杀己对李自成说要誓从君军中壮士闻之也多杀子誓从李自成
李自成乃尽焚辎重轻河南

　　九月六明军兵败于观音岩当时万元吉驻守巫山邵捷驻于昌互
相声援

　　九月八汤若望将修好的旧琴连同另一件外国献的乐器一起献给了崇祯
皇帝

　　十一月杨嗣昌率军重庆监军万元吉擢前总兵猛如虎为正总统张应元
为副率军趋绵州分派诸将把守要害之元吉自路至洪在蓬溪以待
义军义军分驻安岳界侦知官军至乃退至内江如虎追之元吉、应元则在
安岳城扼守

　　崇祯十三年十二月诏增关税崇祯初年关税每两增一钱崇文
门、河西务、临清、九江、浒墅、扬州、北新、淮安八关增五万两不久又
增二钱户部尚书毕自严议「增南京宣课司税额一万为三万」南京户部尚书
郑三俊以「宣课所收落地税无几请税芜湖以抵增数」自严乃疏议「税芜湖
三万而宣课仍增一万」后乃以度支绌增加关税二十万两而商百姓
益穷困

　　崇祯十四年（1641）正月李自成攻克汝州汝州（治今河南临汝）为义军
往来之要道山中又有土寇知州钱祚招募壮士千半攻其巢土寇
败遂令民千家立一寨自保土寇乃降后李自成军攻汝州祚登城拒守
中箭月余风起炮炸楼焚城乃陷

　　崇祯十四年（1641）二月初三李自成攻开封城坚厚五丈义军以车掩
护士兵挖巡高名衡婴城固守周王恭枵拿出库金百万两招募壮士杀敌
并做米饭以饷军开封副将陈永福背城而战杀义军二千李仙风督将游击高谦
驰救又杀义军七百李自成军遂退走密县开封解严

　　崇祯十四年（1641）正月十五官军追张献忠至开县杨嗣昌自率军队到
云其余诸将至开县黄陵城总兵猛如虎、参将刘士杰迎战刘士杰率军
战阵所向披张献忠登高望见无秦旗帜而左良军无斗志乃选壮士潜
行于沟谷中乘高呼驰左良兵先溃士杰及游击郭开、如虎子先捷皆战
如虎突围出

　　崇祯十四年（1641）二月初五张献忠攻克襄城当时杨嗣昌以襄
为军府饷金、甲器各数十万皆聚于城内每门设副将防守张献忠出川后一
驰三百里道杀杨嗣昌使者取其军符以二十八襄城半火
起居民望见火以为满城皆贼夺门出城城溃张献忠执襄王翊铭于南城楼
曰：「吾借王使杨嗣昌以陷藩伏法」襄王朱翊铭与贵王朱常法皆被杀

　　崇祯十四年（1641）二月二十张献忠攻陷光州张献忠攻破襄东
与罗汝才兵河南攻商城当时知县盛以恒移任开封同知将行张献忠军
至乃与乡官杨所修等拒守时雨雪守城士兵冻馁不能战以恒率众杀
义军十七后以恒伤被抓而

　　崇祯十四年（1641）三月张献忠攻随州知州徐世淳知道张献忠军必至
集士民誓以守张献忠攻城徐世淳住于南城谯楼把守援兵未至守
城月余援尽穷张献忠乃佯攻南城潜兵自北城攻世淳革马巷战于
军城遂破

　　崇祯十四年李自成破洛杀福王；张献忠破襄杀襄王礼部尚书兼东
阁学士兼掌兵部事督师杨嗣昌惊悸疏请遂不食于同年三月初一
服毒自杀年五十四赠太子太保

　　崇祯十四年（1641）四月十九朝廷以总督三边侍郎丁启睿为兵部尚书、
督师节制陕西、河南、四川、湖广、江北诸军启睿本不知兵重任不知所
为命出潼关将由承赴荆州湖广巡汪承诏将船藏起启睿至五不
得渡折而向邓州州闭门骂过内乡同样不得军队只得行荒山马
启睿闻自成军围开封有军队七十万不敢去张献忠在光山、固始间兵
少乃与诸将相谋诏檄左良破张献忠军于麻城开封告急则曰：「我方
有事于献忠不及也」

　　崇祯十四年（1641）六月两畿、山东、河南、浙江、湖广一带旱蝗
虫起当时山东等省连岁告灾给事中左懋等督催漕运道中驰疏言：「臣自静
海抵临清见民饥者三疫者三为盗者四」李青山遂率领民众起义
阻断漕运明廷震

　　崇祯十四年（1641）四月至八月吴江一带旱不雨飞蝗蔽官令捕
之益甚米价每石银四两流丐满道多枕藉民间以糟粮腐渣为珍
或食树屑榆皮各设厂施粥者数千万

　　崇祯十四年（1641）五月祖寿已被清军困于锦州七月总督洪承畴率军
往救二十八宣府总兵杨国柱先至松山陷于清军的埋伏中清军四面呼降
国柱叹息曰：「此吾兄子昔年殉难也吾独为降将军乎！」奋格杀八月初
二中箭而

　　崇祯十四年（1641）七月洪承畴为援锦州率马科、吴三桂等八将兵十
三万驻松山清皇太极闻之于八月二十率军陈于松山杏山之间横截
路洪承畴惧战则不支守而送粮之路已被截断于是马科、吴三桂等
相继逃走诸镇兵皆溃洪承畴所率兵十三万先后失亡五万三千余锦州之
围益急而松山外援亦绝

　　崇祯十四年（1641）八月总兵左良于信击败张献忠张献忠自玛瑙山
之败后屡破数郡颇为得意遂再攻信被左良击败降将数万张献忠
伤乘东奔左良急追会雨江溢路绝张献忠逃走将至英山
又被左良副将王允成所击所从者止余数十张献忠遂投于李自成李自成
以其为部属张献忠不从在罗汝才的帮助逃走

　　崇祯十四年九月傅宗龙率军驻于新蔡与保定总督杨文岳会师讨李自成
将趋项城李自成则伏兵于林中起而击之官军败后至陈州宗龙挖堑筑
垒以拒敌守八矢石俱尽半突围而走九月十九被俘而赠太子
太傅谥忠壮

　　崇祯十四年（1641）九月二十五李自成、罗汝才攻打叶县副将刘国能
守叶县刘国能初为义军与李自成、罗汝才结为兄弟后归顺明官军李自成
等为仇恨攻县城城陷国能被俘遂被杀

　　崇祯十四年（1641）十一月初四李自成攻南（河南南市）时总兵
猛如虎从杨嗣昌荆州移驻南猛如虎据城而守杀敌数千后食尽援绝
城被攻破如虎与参议艾毓初、知县姚运熙俱又副总兵刘光祚自项城来唐
卫聿镆邀与共守城陷亦之

　　崇祯十四年（1641）十二月崇祯帝敕内臣神等监及各司局库等毋外政
并戒谕廷臣：朝廷分职原是府不同臣子守官岂容暗作弊况析圭儋爵
之义宜无私而防微杜渐之闲先近侍无奈世风降士乞遂虽奉
守法者固多而行险侥幸者亦有妩媚欢势权嫟就为阿之借誉左
右扫门有路可通无径而走窥探泄漏视为固然以后内外诸臣如再
蹈前辙宪典具在朕不敢私

　　崇祯十四年（1641）十二月二十七李自成乘胜再攻开封连续攻陷其所
属许州、禹州、陈留、通许、尉氏、洧川、鄢陵、临颍、长葛、新郑、汜等十
余城李自成攻城巡高名衡、总兵陈永福竭抵抗而永福李自成中目
李自成遂撤围而去

　　荷兰自启三年（1623）起已据台湾南之安平次年即于此地修筑「兰
遮」、「赤嵌城」二要浙次侵台湾南部启六年又据笼（即基隆）
崇祯十四年（1641）荷兰与西班牙相互为争夺台湾发生战争荷兰战胜西班牙
遂以胜者之师据台湾

　　崇祯十五年（1642）二月十八清军攻克松山松山被清军围困已久崇
祯命顺巡杨绳武督师救洪承畴又派兵部侍郎范志完皆敛兵不敢出战副
将焦埏赴援刚出山海关即败此时全城食尽副将夏成德乃遣子至清军做质
与清军相约攻城期己为内应清军至期攻之城破巡邱民仰及总兵官曹
变蛟、王廷臣等皆洪承畴、祖寿被俘后二皆降清

　　清皇太极出于内外形势需要屡次遣使与明廷议和兵部尚书陈新甲奏报崇
祯帝崇祯帝以松山之败便令新甲密图崇祯十五年（1642）四月马绍愉
命前往六月马绍愉回京清致书崇祯帝约以平等相及岁币、疆界事将议
和条款密件送新甲新甲赴朝未收藏密件家僮误以为塘报付之抄传于是
科道攻道路哗然崇祯帝为推卸责任新甲于狱新甲不认罪自诩其
功崇祯帝遂斩新甲议和事亦自此作罢

　　崇祯十五年（1641）三月张献忠攻克城城无县令参将孔廷训同编
修胡守恒率民共守后廷训降乃教敌以车城城穿数守恒督民补之
张献忠书令其投降守恒烧其书于城三后城陷守恒被杀而

　　崇祯十五年（1642）四月张献忠攻陷庐州并陷无为、庐江、演师于巢
湖孙应元既没中官卢九德以总兵黄得功、刘良佐之兵击义军于峡山再战败
绩得功退屯定远江南城时凤督高斗光以失五城而被治罪礼部侍郎王锡
衮推荐马士英知兵周延儒赞同于是于六月起用马士英总督庐凤军务

　　崇祯十五年（1642）四月二十九清兵攻克塔山其时兵部郎中马绍愉
驻塔山等候朝廷议和之命遣谕清兵勿攻清兵不听遂攻克塔山城城中兵
民自焚无一降清

　　崇祯十五年（1642）五月十九张献忠攻克庐州张献忠攻克城后从
六安至庐州知府郑履祥、通判赵兴基经历郑元绶等分门把守时提学御史
徐之垣到庐州会试士子张献忠派伪装成儒生带儒冠以半纵火城中
城遂破

　　崇祯十五年（1642）六月初三半平陆地震震城垣民居山崖崩裂
初四山西安邑（今运城东北）地震从西北起声如雷官民庐舍俱倒山
西省临晋、垣曲、解州、沁源、城、壶关、夏县、垣曲；陕西省潼关卫；河南
省河内、武陟、绳池、陕州、阌乡等州县均到波及这次地震地跨三省数十
州县连震不已初九又震十三又震以至数十方止震中烈度（Io）
VIII震级（M ）为六级

　　崇祯十五年（1642）七月初一开封告急崇祯令左良赴援左良及
杨文岳、虎威、杨德政、方国安四镇兵驻朱仙镇左良见敌势盛乃拔营而
逃襄诸军皆溃左良军逃至半路又遇李自成伏军左良军弃马骡
万匹监军佥事任栋于阵左良则逃至襄寻以朱仙镇之败总督杨文岳免
职总督丁启睿逮狱

　　崇祯十五年（1642）七月十七崇祯帝告谕吏部：近来有司不修守备贼
至辄陷原与冲锋阵亡及持久诎之士不同若概赠保以奖励忠劳今后宜
详加分别除异常义烈恤典取自裁其失事损有司六七品赠监司五品
其五品赠临司四品方简官赠京秩著为令

　　崇祯十五年（1642）八月十三安庆兵变其初副总兵廖应登领三千
汪正国、李自各领千到扰黎民重怨巡徐世新到任；又值刑科
给事中光时亨疏伦廖应登宜正军法邸报先到；于是兵遂发难杀都指挥徐良寇
世急从南京赶到安庆徙应登兵太湖正国兵桐城乃定

　　崇祯十五年（1642）九月二十四开封城被围半年食尽巡高名衡等仍
固守高名衡等议决朱家寨河灌李自成军李自成知之移营高地亦驱难民
数万决黄河河自北门贯东南门出声奔腾如雷城中百万户皆被淹
惟周王妃、世子及巡以不及二万得以逃李自成军也被淹万余
遂拔营而走开封佳丽甲中州城初围时百万户后饥疫者十二三至是尽没
于

　　崇祯十五年（1642）九月二十四凤总兵黄得功驻军定远张献忠率兵
攻桐城挟持营将廖应登至城降得功与总兵刘良佐合击张献忠于鲍家岭
张献忠败逃至潜山得功追至潜山擒斩义军闯世王、马武、三鹞子、王兴国

　　崇祯十五年（1642）十月二十四开封失陷后孙传庭军河南遂趋南
在南与李自成军战李自成军兵败东走遂追至郏县李自成军弃甲仗军
资于道官军忙于拾取军李自成军乃乘机攻击官军败

　　崇祯十五年（1642）十一月初一援汴总兵刘超据永城刘超初为四川
遵义总兵曾跟从川贵督讨伐义军后被夺职数次求官不得李自成围开封
时刘超请招降土寇协助官军击李自成遂任其为保定总兵令其率兵赴援开封
超惧不敢行同县御史魏景琦家居见其与土寇相耒往而不与李自成战诬其
为通贼超怒杀景琦一家而巡王汉扬言招刘超而暗伏兵城独与
诸将数城被超所杀明朝闻之诏令凤督马士英、太监卢九德、总兵陈
永福讨之连战不克乃筑长围困之

　　崇祯十五年（1642）十一月初六清兵蓟州连破济南、山东州县当
时关内外并建二督又设二督于昌平、保定又有宁远、永平、顺、保定、密
云、津六巡宁远、山海、中协、西协、昌平、通州、津、保定八总兵
星罗棋布无地不防而事权不一警报至急诸镇援清兵已破蓟州
分道南向河间以南多失守至山东连破兖州等府共攻克八十八城鲁王朱
以派自杀乐陵、信、东原等诸王皆至次年四月才予北归俘三十六万九
千余获金一万二千二百余两银二百二十万五千余两牛马等五十五万余
珍宝缎匹八万余

　　崇祯十五年（1642）闰十一月十四李自成率诸将连营五百里攻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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