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前传】（3-4）

　　「是！」


　　「王兄怎么说？」


　　王自珍道：「陛批复了科的金榜状元正是傅善祥榜眼和探分别是
钟秀英与林丽二此三眼已被编营暂任团帅一职」


　　「」洪宣点点她本就对王兄的那套科举没多兴趣只是
苏三和罗纲去了镇江营之中无其他可以托付她只能着皮了
她接着又无心地问了一句「科金榜既已了科金榜不知如何？」


　　张婉如道：「自然也是了和科同一批复的！」


　　王自珍道：「今科榜状元武立勋榜眼王廷福探卜应期都说这探
郎乃是才子中最是品貌端正的方才在殿我偷偷地去瞧了一眼今
科的探郎果真如神仙一般的物」


　　不等她说完洪宣急忙打断了她道：「够了！自珍你太平国也有些
时了该是早已明了国的规矩授不如今你为营军帅却跑
去王府偷看家探郎的相貌若是传扬出去咱们营的脸都让你尽了！」


　　听洪宣这么一说王自珍顿时羞红了脸不敢应答张婉如顾自捂着
在旁笑


　　王自珍见了地瞪了她一眼


　　洪宣接着道：「还有何事？」


　　张婉如道：「陛圣旨说明卯时各科士需到朝门外听封由正
试考官手替他们佩戴在京城里巡游一周以壮声势！」


　　洪宣道：「既然士们都被编了营亦成了姊让我去替她们戴
倒也不是不妥只是二科同时巡游怕是有伤风化！」


　　张婉如笑道：「西王这话你若是在陛面前说他定然又要指责你沾染
了妖甚么风化之说俱是清妖的那一套！」


　　洪宣不服道：「既如此他个分营作甚？」


　　次王府朝门前杏黄旗飘扬似海遮蔽中了士的国才子
才们都分成两排依照名次先后陈于殿之前


　　洪宣再次见到了傅善祥这个二十刚出的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变
成了两道细细的月牙弯瞧得出来这该是她此生最开心得意的时候了试想古
往今来千余年她是第一个状元别的不提只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名留青史
了


　　洪宣举起要往傅善祥的帽戴去不料傅善祥急忙后退了两步
连连摆手道：「西王这使不得我自己来便是！」


　　洪宣道：「这乃是王陛的圣旨哪有使得使不得的？更何况这戴
的又不止你一还有秀英和丽！」


　　听她这么一说傅善祥这才低让洪宣把戴在帽子


　　戴好后王自露面差宣读圣旨圣旨的内容无非和昨洪宣
听到的同异士们依照名次先后加官爵末了只听圣门外几声
炮响锣鼓喧迎候才子才们从王府出来沿着京城里的主要街巷游
示一周


　　才子才们俱着红的锦袍戴帽神采奕奕洪宣今也换了杏
黄袍顶着金翅角帽两束红缨挂在耳边英十足游街既然是王兄的意思
她也只能参加带着一队百余兵组成的牌刀手充当才们的护卫


　　出了圣门才子们往东朝着太平门的方向而去才们则是往西朝汉西
门而去如此一来看似分道扬镳实则在绕城一圈之后会在某汇再一
起折返王府也能让街边驻足观看的百姓目睹两拨状元的队伍从自己的眼前路
过


　　「西王」傅善祥忍不住凑到洪宣的边道「你是我的正试官照
常理也算是我的恩师了！从今往后我便唤你老师可好？」


　　洪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满经纶落笔成章我不过是通文
墨连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出来何以成为你的恩师？今后你少不了在营事
还是依照太平国的规矩姊相称便罢！」


　　「那好」傅善祥笑得更加开心了扳着手指道「我今年二十你三十
正好长我十岁那我便唤你宣了！对了宣我对朝的制度尚不
甚明了往后若有不到之还请谅解！」


　　洪宣微笑着点点


　　「看看那就是金科探郎卜应期！」洪宣忽然听到跟在后的王
自珍兴奋地起来


　　王自珍在加太平国的时候已经生过一个孩子可不幸夭折了虽然年
纪比起洪宣还两三岁可平时做事沉着稳健不是会轻易就动了芳心的
这已经是洪宣第二次听她在自己面前提起探郎的名字了忍不住抬朝前望
去想要看看那卜应期究竟是长了何等模样能让王自珍如此不自


　　迎面而来的高马一名风度翩翩的美子跨坐于马鞍脸蛋清秀
宛如子一般细皮的模样仿佛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来他的一秀发
如墨发梢随风轻轻飘舞颇有魏晋风骨很难想象他是一个江西太平军
打到江西的时候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事他这一浓密的长发是如何蓄养出来
的？他长着一对柳眉杏眼模样比还要一笑一颦间满是魅惑


　　洪宣向他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位探郎也正望向她四目相对


　　卜应期的邪魅和洪宣的威武让两有如阴倒置洪宣不厌恶地蹙
了蹙眉停脚步等着跟在后的王自珍走到与自己并辔的位置低声道：
「你竟然相中这种阴怪的？」


　　王自珍红着脸道：「西王你可别胡说我只是见他长得貌美这才忍不
住多看几眼！」


　　科的队伍和科的队伍肩而过洪宣带着一众士继续前行刚过
汉西门忽然听到前面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穿黄褂子镶
着红边的圣兵高举着旗帜疾驰而来刚到科行列之前为首的二翻马
对洪宣和张婉如、王自珍等拱了拱手道：「见过西王和两位指挥我等奉
东王殿之命而来请科的才们到东王府听封！」


　　「东王？」洪宣不由地一怔「国的律例凡登科的才子才均要
由王陛御笔封而后才有东王九千岁指派到实委以重任如今王圣
旨未降东王便要册封这些子岂不有僭越之嫌？」


　　那两位卒长赶道：「西王这话可不能说东王殿也不过是为万岁
分忧！既然九千岁已有谕旨我等断不敢违抗还请西王莫要为难我等！」


　　洪宣不一声冷笑道：「如此违制之事岂是我刻意为难？尔等速速回
东王府去告知九千岁待我将才们引回王府自等东王调遣！」


　　就在此时忽然巷子里又是一飞驰而来鞍之形瘦蜡黄的皮
肤长着片片的白斑面目极尽丑陋刚到众面前得马来一副趾高
扬的模样走到洪宣跟前敷衍地拱了拱手道：「见过西王！」


　　「傅学贤你来这里做什么？」洪宣对这个长得如地狱恶鬼般的很是
没有好感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外表更是由于他现在的职位东殿的礼部尚书
实则是杨秀清的耳目常常倚恃东王的威严狐假虎威从不将那些同僚放在眼
中


　　傅学贤朝东又拱了拱手道：「奉东王之命带金科才府觐见！」


　　洪宣道：「今你怕是带不走她们的！」


　　傅学贤的脸孔忽然狰狞起来变得愈发可怖道：「九千岁之命可由不得
驳！今你答应我得带她们走你不答应我也得带她们走！」


　　空中的火顿时弥漫开来洪宣把手在间的刀柄道：「那你不
妨试试看！」


　　呛啷一声她的话音还没落地张婉如和王自珍已经把战刀出鞘后面的
营将士见了也齐齐地弯弓举刀护在那些才们的跟前于此同时傅学贤和
两位卒长带来的牌刀手也急忙出刀应战双方对峙剑拔弩张火并一触即发


　　「王万岁有旨！」就在要动手之际远远地传来一名少年的高唱


　　洪宣转看去却见一匹黑鬃骏马之跨着一位四十岁的中年子
此面目白净器宇轩昂神采奕奕虽不如林凤翔、李开芳这些冲锋陷阵的
将生得魁梧却也高拔宛若树临风颇有几分当年南王冯云山的风采


　　「赖国舅你来此作甚？」洪宣不疑惑地问道


　　原来来者乃是王洪秀全的舅子正又月王赖莲英的胞弟赖汉英
别看赖汉英长得文质彬彬手却丝毫不比那些将军们差马还没停稳他
已一个翻从鞍跃了来高举着一卷黄帛道：「王陛有旨众听旨！」


　　洪宣和一众兵将只好收起战刀跪在地傅学贤等虽然跋扈
但既然王诏却还是不敢无礼也只能归刀鞘跟在兵将的后跪


　　赖汉英展开黄帛圣旨宣读道：「王诏旨：东王杨秀清乃朕胞弟同系父
之子金田首义永安建制定都京东王之功国之内无可出其右蒙
父庇定鼎东南今恩科既开东王理当为朕分忧调遣今科士！钦
此！」


　　「这」洪宣愣了一正想说话


　　赖汉英走到她的跟前声道：「西王这是王的意思你接旨照办便
是休要为难那些东王府当差的！」


　　「是！」洪宣见是自己哥哥的旨意只好忍吞声接圣旨让出了一
条道来


　　傅学贤领旨谢恩对麾的牌刀兵手一挥道：「来将她们悉数带东
王府！」


　　长得凶神恶煞的东王府牌刀手顿时一拥而将那些惊未定的才像押解
一般统统扣了起来


　　傅善祥忽然地拉住了洪宣的手道：「姊姊我我怕」


　　她虽然没有见过东王杨秀清但在太平军城之前她就已经听闻东王草
菅命杀不眨眼是个十足的恶魔太平军攻江宁确实杀了数万旗
如今尸骨仍堆在西校场场面恐怖无状令不寒而栗


　　洪宣劝道：「没事东王断不至无故害你们的命！」


　　「少废话走！」不等傅善祥继续说话牌刀手已在她的背后用一推押
着她往东王府而去


　　等到东殿的走远洪宣对赖汉英道：「国舅明明是杨秀清僭越在前
王兄何故对他这般忍让？」


　　赖汉英道：「如今国刚定心不稳若贸然与东殿冲突只怕伤筋动骨！」


　　「可是」


　　不等洪宣开赖汉英笑着道：「你和王相的时总是要比我久一
些的难道王的为你还不知？洋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帝使你
灭亡必先使你疯狂！」


　　虎贲仓东王府


　　傅善祥站在巨的门楼之抬仰望着这座象着刚刚建立的太平国的
权核心机构她早就听说太平军江宁之后兴土木修建王府其
是王府和东王府简直如琼楼宇一般她没有来过东王府因为方圆数里之
内闲杂等不许擅闯但早刚刚到过王府外郭内听封看到王府的恢
弘势已叹为观止却不曾想这东王府竟比王府还豪奢百倍


　　门楼的两侧建着两座几乎有报恩寺的琉璃宝塔一般高的敌楼从敌楼的
最高可以把整个京城尽收眼底敌楼之后才是一排高的红围墙墙
后也有瞭望塔和敌楼但都不及门外的那两个高八开的朱红门镶满了
金的门钉一排全副武装的牌刀手威风凛凛地守护在门两侧


　　「去！」傅学贤将手中的马鞭在地地了一顿时发出一阵响亮
的击打声听的心惊跳


　　可怜这些弱不风的才们全都被吓得战战兢兢有的甚至已忍不住心
的恐惧呜呜地哭出了声


　　「状元郎！状元郎！」傅善祥听到后有在自己转一看见是与她
同科的探林丽


　　林丽凑到傅善祥的后声道：「这太平国开榜取士我等虽然文采
平平却也算得是金科三甲这些竟如此对待我们是何道理？」


　　「嘘！」傅善祥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傅学贤道「你瞧那长得甚是
可怖料想并非是个好惹的主你说的话可千万莫要让他听去了要不然定
要拿你是问！」


　　被傅善祥如此一吓林丽急忙捂住了自己的不敢出声


　　八开门只开了最侧旁的两扇把这群士像赶鸭子似的一并赶了东
王府之内刚过门楼从照壁的两侧绕过去便见到一片巨的空地地是用
拳般的鹅卵石镶嵌而成鹅卵石的形状几乎一致可颜却不一致
用灰白的石充当底配以红点缀其中拼凑出「真主帝」四个字
在空地的两侧左右各布置着一排矮房子房子前放着一个个兵器架面满
了十八般武器数不清穿黄衫裹红巾的牌刀手龇牙怒目地立在那


　　「这一定是东王府的前厅参护了！」傅善祥在心里暗忖道这东殿不仅势
恢宏而且而建得如铜墙铁壁一般除了门的敌楼还有前厅的参护牌刀手
敌若是想要攻打东王府恐怕还没到得门敌楼之便已预警院子里的牌
刀手事先做好准备以逸待劳


　　在院子的尽琼楼又起分成左右两个殿左边的殿额之挂着「参
护厅」三个字右侧则是「承宣厅」只听名字就能知道参护厅里是修国
武备的承宣厅则是修文治的傅学贤把一众才押承宣厅里话也不说带
着牌刀手退出厅堂把门从外面锁起来


　　「开门！开门！」几名胆的士已经开始慌了扑到门边用地拍打
起来剩的也都哭成了一片


　　本以为金榜题名总算能让她们这些子扬眉吐和子一般考取功名
光耀门楣了却不曾想刚刚戴的荣耀在这一场惊吓中被驱散得无影
无踪傅善祥也被吓得簌簌发抖缩在墙角脸煞白她无法预知接来自
己会有怎样的遭遇但照眼的形来看应该不会得到如座宾一般的礼遇


　　「咳咳！」忽然昏暗的承宣厅里响起了一阵浑浊的咳嗽声一个黑影从
另一侧的门里走了来他的声音犷而轻慢沉沉地说「呼地做什
么？」


　　众一起向他望去但见他穿明黄团龙袍带着高顶风貌黄的
巾一直披到背心看他的装扮家顿时就猜出他正是让整个清朝廷颤
栗的东王杨秀清她们急忙齐齐地跪在地狼狈地山呼道：「拜见东王九千岁！」


　　「嗯不必多礼！」杨秀清踱步到一张桌案后落座盯着跪了一地的才们
道


　　傅善祥趁着这个时机偷偷地抬眼去看杨秀清只见他浓眉眼肤黝黑
望之却似十足的烧炭工左眼长着一颗脓包沉甸甸的几乎把他整个眼球
都遮蔽了早就听说粤匪杨秀清素有眼疾却不料竟如此严重


　　杨秀清的目光也在对着众才扫视逐一从她们的脸掠过虽然此刻他面
无表心底却已乐开了这么多美一起跪在他的脚场面如此壮观他
还是一次遇到而且每个的容貌长相无不令他怦然心动


　　「咳咳」杨秀清又轻咳一声道「金科三甲何在？」


　　傅善祥、钟秀英、林丽三跪着往前挪动了一膝盖从群中出来：
「民在！」


　　杨秀清先看到了林丽这个被王御笔钦点的探容貌确实美若仙
只看一眼便令再也无法将目光从她的挪开


　　林丽虽然低着却也意识到了杨秀清正在看着她不由地浑发抖


　　「状元、榜眼和一众士你们且先退承宣殿的右厢便是朝总宣诏书、
吏部尚书侯谦芳的堂本殿已事先与他知会他见了你们便会给每个安排
住和官职！」杨秀清道


　　众谢恩而退唯有被留来的林丽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用带着哭腔
的声音道：「九九千岁不知还有何事吩咐？」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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