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之死】第二章 烈火烹油

作者：少典
2023/08/12

　 第二章 烈火烹油

　　近来渐渐觉得佛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香客们来此求得心灵藉而我们这
些僧则是传扬心中的佛法帮助他们同时也帮助我们自己

　　每到静被经书的梵文折磨了一的我还是会想起那对主仆自
那后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她们姝你还好吗回长安以后有没有再被那黑
袍责骂

　　在孩羞涩嗔的回忆画面中一整的劳累瞬间烟消云散比任何佛法都
管用许多

　　当然偶尔也会浮现黑袍的面容她无疑是我见过最美的也是最蛮横
霸道的只是那样动的脸庞为何会在那一刻现出悲伤

　　咚！

　　「哎呦！」

　　我一声捂住才发现老和尚手里拿着戒尺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我的面
前环顾四周宝殿内僧众已走了半还没离开的也是捂偷笑个个都是幸
灾乐祸的模样

　　「今便到此为止吧稍后来我禅房」老和尚面无表地撂一句话转
便要离开

　　平里私训斥也就罢了今当着这么多僧的面打我这脸可了
我不服道：「今佛经翻译整理还未完成恕弟子难以从命」

　　师父形一顿面罕见地现出怒容凌厉的目光让我立刻为刚才的顶撞后
悔起来

　　「心不在焉神思恍惚便是对佛经最的亵渎！」

　　说完便转离去只留我呆立原地师父的话如当棒喝将我惊醒不知
不觉间那经历对我的影响竟已如此之

　　结束功课的僧陆陆续续自我边走过没多看我一眼是这么个亵
渎佛经之也会被家瞧不起

　　「辩机你没事吧？」

　　肩膀被揽住我扭一看原来是窥基师兄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愿意来安
我了

　　「我还好谢师兄关心」

　　「说起来那个画册你觉得怎么样？」

　　师兄话锋一转突然问起那个画册这让我一有点张那两位不速
之客走后那画册竟也消失不见我屋里屋外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师兄这时若是
向我索取却难应对

　　「咳咳嗯好的」

　　「噢？不喜欢么莫非是见到真货啦？」

　　这一险些把我噎个半咳了一通缓过神来忙看向师兄待辨出他眼
神中的戏谑之意才松了师兄这样的怎么可能做那暗中窥探之事

　　「瞧把你吓得放心吧那画册便送你了就当你替我做那么些功课的报酬
吧」

　　看着师兄潇洒地转离去被他这么一闹心中烦闷之消散了许多不由
默默道声感谢

　　再次站到寺里最的这座禅房门前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此挨训我心
里仍是有些忐忑什么错都可以认只有那之事绝不可说

　　「师父是我」

　　「来」

　　推门到禅房内里空间极只是家具却少得可怜仅有一张榻一只矮
柜以及摆在窗前的书案显得很是空旷寂寥

　　看到师父背坐在窗前借着案油灯照出的方寸光亮费地审阅着今
的佛经译文我不由得生出一种荒谬之感师父一生尽苦难如今功成归来
贵为白马寺的住持更是享有不经通报便可面圣的特权为何还要这般节俭
朴素

　　「我去把其它的灯点亮」

　　「不必了」

　　沉默还在继续黑暗的房间里师父端坐在那唯一的光亮里就像遍布乌云
的空中那颗没被遮住的明星

　　又等了许久师父终于放手中经卷心翼翼地放经盒对着经盒双手
合十拜了一拜才开了

　　「你最近讲经况如何？」

　　我愣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借此刻全没了用

　　「幸得佛祖护佑弟子才能弘扬佛法」

　　「其实少了很多对吧？」

　　我心里一惊确如师父所说自从那神秘主仆不再来后讲经场数降了半
收到的布施更是降了七成有余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师父一连串的诘问如一波波海拍得我手足无措可是那的经历我
也不会说的

　　「那在你僧舍听经的贵以后不会来了」

　　这平淡的一句话化作一道近在咫尺的闷雷惊得我背寒一竖起
心中有万千疑问却拧成麻不知从何问起

　　师父怎么会知道那的事若是有告密那是谁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幺
毕竟那主仆二是他领过来的可他离开得早并不知道我要在僧舍讲经除非
后面他又回来偷看

　　听师父话中语似乎早就认识那黑袍而且不但认识很可能就是师
父的阻止她才不来寺里了师父一向不去结权贵为何会与那个有集

　　待我终于理出绪想要提问时师父已经拿出新的经卷今的问训结束了
所有的疑惑都只能咽回肚里

　　自从在师父那里得知那对主仆不会再来又过了许多繁重的翻译课业压
得喘不过那的旖旎渐渐变作一场遥远的梦可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放
之时一件怪事找门来

　　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一北风呼啸到了清晨空中竟飘起了雪没
多久便把地染成白

　　我喜欢雪因为每到雪寺里至住持到打杂僧弥都要出来
扫雪只有这时原本沉闷的佛寺才终于有了一丝生活息

　　做完早课我和幺两被分去打扫寺门前的台阶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活
若是手慢点这一百多阶扫完怕是中饭都赶不

　　看到幺殷勤地忙忙把本该归我扫的台阶也揽过去想起之前对他的
猜疑不有些羞愧

　　拿起扫把刚要加却见幺忽然停动作驻足望向远方顺着看过去
远路驶来一辆高马车形制高贵不似凡客

　　「师兄好像是来咱们这的」

　　见那马车在台阶前停我也觉得奇怪雪了这么路泥泞难行本
不该有香客前来而且到得这般早必是连赶路还是远客

　　「去看看吧」

　　打发了幺过去我并没有停手中的扫把虽是远客今寺里却不方便
只能劝客改再来

　　可没一会幺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边跑边道：「师兄！师兄！是
找你的」

　　「在客面前怎能这般失态真是该打」

　　待到幺来到近前我在他轻轻敲了一以示惩戒这孩子虽只比我
两岁却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喜欢这么一惊一乍

　　幺捂住委屈道：「就是找你的嘛那驾车的说他们是梁国府的要
接你去讲经」

　　「管他梁国魏国的你自去回绝便罢」

　　幺讶声道：「师兄不知么梁国便是当朝宰相房」

　　竟是宰相房玄龄即便是我这样不屑权贵之对他的事迹也颇有耳闻是
个令敬佩的开朝功臣这样的物若要听经寺里够得资格的也只有师父
了怎么会找到我

　　忙把扫把给幺急步往台阶走去师父说过这样的物最好不要得
罪虽然还是不能随他们去讲经我自去致歉却好过他传话

　　那驾车之形魁梧佩长刀目露光一看便是练家子那见我到了
跟前忙跳车来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辩机师了主已在长安府内准备
妥当专候师到来」

　　虽然我自诩有些微名却还不至于到房如此礼遇只得疑惑道：「敢问
贵主是何？」

　　「师不必猜疑主便是房相家中二子只是慕名来请并无他图」

　　我越发感到奇怪这侍卫说的房相二子是谁与我没甚瓜葛的豪门子弟
为何要这么老远地请我过去

　　「僧还有佛经编译的皇命在确是不便远行贵主的好意僧心领了
请代为转达谢意」

　　「师请留步！」

　　我双手合十道过谢正要转回去忽又被那侍卫住只见他隔着车帘与
车的密谈几句随后接过自帘缝递出的一个盒拿了过来

　　「虽无缘请到辩机师驾临这份薄礼还请师不要推辞」

　　那是一个雕有美纹的沉香木盒单这个盒子便价值不菲里面所盛的是
何等宝物更是难以想象

　　已经拒绝了邀请这份礼物虽贵倒是却之不恭了我道了谢接过木盒
终是耐不住好奇心一边往回走一边打开盒盖

　　待看到盒内之物我顿时心一颤哪里是什么宝物却是先前失的那本
画册安静地躺在盒子中央默默诉说着它的离别之恨

　　无尽酸楚在心中蔓延开来我连忙回却见那马车已收拾好行装向远
的路驶去

　　「等我随你去便是！」

　　「辩机师兄你到哪里去师父」

　　我一声撒开向马车追去把幺焦急的呼唤连同师父的叮嘱一并
在脑后

　　那马车行得不待我追得近了更是直接停来驾车的侍卫脸似笑非
笑道：「师莫急去长安的路还远着嘞」

　　到了近前刚要掀帘车忽然想起车厢内还有贸然属实唐突拿眼
神向侍卫哥求助那却正襟危坐视而不见

　　没奈何只能着皮掀开帘子还来不及往里看便有一只手伸出来把我
拉了去

　　「姝！」

　　待看清车内之顿时喜不自胜自次一别已经两月有余再见面姝已
换了装长发盘作髻俏脸略施粉黛越发显得枝招展俏可

　　「嘘声点还没走远别让你那师弟听了去」

　　姝一边说着一边凑过来帮我整理刚才皱的僧神自然仿佛已
将那之事忘个净贴近的子飘来阵阵香让心醉神

　　「姝我」

　　「呀！」

　　不待我说出姝似是刚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行径轻一声坐回对面别
过不再看我脸现出两团红晕那羞涩模样更是动心魄

　　马车动了起来车厢里弥漫着怪异的氛围两仿佛都有千百句话要诉说
却不知从何开始没多久我便耐不住再次开了

　　「我」

　　「你」

　　而姝心有灵犀般也张开二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先说吧」

　　姝肃容端坐瞬间便回到当初扮作时的练做出了倾听的样子

　　我也只能收拾心想了一问道：「你们怎么隔了这么久都没来听经？」

　　虽然已从师父那里得知原因可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何那黑袍会与师父相
识之前又为何能在师父的默许扮装混寺里听经

　　姝轻叹一声道：「别问这个好吗时候到了会告诉你的」

　　「我们要去的梁国府你们和房家是什么关系那二子又是谁？」

　　姝惊讶地看着我里里外外端详了好一会仿佛在确认我不是在说笑
良久才开道：「原来你真不知说你不关心这些东西果然如此」

　　见我锲而不舍的样子姝面黯淡了一些掀起窗帘望向远方道：
「那二子不是外此行虽是借他的名义请你去但可以放心他不会害
你」

　　我自然看得出姝的回答避重就轻可也没再她那二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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